嘩啦——
迷宮上方的冰棱砸落,在他的腳邊炸開,
旦矢往後退了一步,
整個‘心鏡’世界開始搖晃,迷宮的牆壁倒在地上,碎成一地鏡渣,
‘門’呢?
‘門’在什麼地方?
旦矢伸手在牆壁上摸索着,按照‘虹膜矩陣’中标記的位置,應該就是這裡了,可為什麼找不到?
難道‘門’消失了?
手邊牆壁的顔色開始消退,變成靜谧的灰色,
旦矢慌忙抽回手,方才觸碰牆壁的指尖也開始失去顔色,
如果‘心鏡’内所有的事物都會消散,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正絕望之際,
一截紅色管狀物從地面縫隙中鑽出來,纏上旦矢的腰,
旦矢驚呼一聲,被拽了出去,
咣當——
旦矢摔在鏡室的地闆上,他出來了,
擡眼看去,目光所及之處的鏡子都裂開了,
星形鏡面上半部分失去色彩,隐隐有開裂之勢。
埃瑟裡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艾多琳站在他的面前,唇角含笑:“連癌主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你卻做到了,看來,我真是撿到寶了。”
“給我吧。”艾多琳伸出手。
旦矢有些意外地看她:“什麼?”
“别裝傻,你已經拿到‘鏡繭’了不是嗎?”
旦矢皺起眉,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鏡繭’消散後留下的冰晶,
怪不得這麼幫他,原來是有目的的。
“我沒有帶出來,逃命的時候我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心思管這個。”
“看來你是想讓我親自動手了。”
艾多琳擡起手,紅色管狀物從袖中鑽出,伸進旦矢的衣服裡摸索。
“你真是沒禮貌!”旦矢趴在地上,死死捂住褲子。
“我可是剛剛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恩細胞說話嗎?”
搜索片刻,
艾多琳的臉色漸漸沉下來,這家夥身上确實什麼東西也沒有。
鏡面的影像無法看到識海内部發生的事情,甚至在‘心鏡’開始坍塌時就變成了白灰色的噪點,什麼也看不清,難道真的沒有帶出來?
艾多琳轉過頭去,鏡面已經徹底變灰,來不及了,
她上前一步,看着趴在地上緊緊拽住衣服的旦矢,垂下眼睛:
“真是枉費我花的心思,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從房間跑到這裡來的?”
旦矢抿緊了唇,默不作聲。
“看來裡爾斯沒看好你,你不太喜歡被關着啊,啧,可我就想讓你留在‘心髒’陪我,怎麼辦呢?”
艾多琳擡起手,紅色管狀物立刻纏住旦矢的腰部将他懸空,
她轉身來到菱形的鏡子面前,擡手将鏡子翻開,
一處暗道出現在眼前,
旦矢皺起眉,原來這間鏡室的出口的确是鏡子,但是是物理上的翻開,不是直接進去,他一直就搞錯了方向。
艾多琳揮了揮手,暗道裡的壁燈瞬間亮了起來。
暗紅色的磚塊延伸得極遠,
艾多琳走在前面,
旦矢雖然被這截管狀物吊着懸空,可手腳還能活動自如,他看準時機一刀下去,割斷了腰上的管狀物。
“啊——”
密閉的暗室裡回蕩着艾多琳的叫聲,
旦矢摔在地上滾了一圈,接着按下‘F’鍵,舉起刀朝艾多琳刺去。
隻是還沒碰上對方,
身後那截斷開的紅色管狀物就瞬間捆住旦矢的腳,将他拉倒在地,刀滾落到艾多琳腳邊,
“我真是看錯你了,我這麼維護你,你就這樣恩将仇報嗎?”
艾多琳撿起地上的短刀,
斷開的管狀物像是有意識一樣纏上旦矢的手腳。
“這把刀不錯,我很喜歡,”艾多琳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想看看我最滿意的作品嗎?你也即将成為其中之一。”
......
昏暗的室内,
旦矢被管狀物捆着扔到了地上。
透過窗外的微光,他看到了無數個立在窗前高大的雕塑影子,泛着一絲涼意。
艾多琳站在旦矢身後,蹲下身撫上他的後頸:“你長得這麼标志,做成雕像一定會很好看吧?”
旦矢瞬間打了個激靈,他努力透過微弱的光線,想要看清那些雕塑,
暗紅的顔色、僵硬的肢體,以及怪異的氣味......
艾多琳擡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别害怕,我很喜歡你,不會讓你死的,你也不能死,你跟他們不一樣,”
艾多琳将他推倒在地,擡手去解他的衣服,
“癌變之後,我逃避了正常細胞的凋亡過程,獲得了永生。看着那些曾經一同工作的細胞一個個走向凋亡,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它們,
于是在它們還活着的時候,我就把他們做成了雕塑放在這裡,永遠陪着我,
所以,别擔心,我的手藝很好,會把你做得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