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矢瞬間冷汗直冒,
不擔心?可能嗎?
擔心死了好吧?
“我覺得,我們還是好好談一下,沒必要做到這一步。”旦矢試圖交涉。
艾多琳将解下的衣服蓋在旦矢臉部,擋住他的視線,直接無視了他的話,自顧自道:
“你還是别看,要是因為害怕胡亂掙紮,真弄傷可就不好了。”
艾多琳說着,将管狀物裡的液體塗抹在旦矢身上:
“‘纖維蛋白原’和‘凝血酶’會把你牢牢包裹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依舊可以進食養分,隻是不能自由行走罷了,
到時候,我會把你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成為最精美的活體雕塑。”
活體雕塑?
真是瘋了!
“不是,我說......你......”
新流出的冰涼物質刺激着他的皮膚,
旦矢渾身一個激靈,他死死咬住衣服,盡量忽略在他身上作亂的管狀物,
甚至能感覺到石膏般的物質在慢慢凝固、硬化,
他不會真要當個擺件在這裡放一輩子吧?
以前就總有人說他是個花瓶,
這下好了,
真成觀賞品了。
被蒙住的眼睛加劇了旦矢的恐懼,
他開始拼命掙紮。
“别動,一會兒就好了。”
艾多琳伸出的多條管狀物上,分别拿着雕刻刀、錘子等工具,
正用心打磨着她的作品,眼神中透露着癡迷。
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
艾多琳不耐煩地擡起頭:“什麼事,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門外的癌細胞低着頭走進來,
“幻師您快去看看吧,方才織命廳裡起了一場火,半數以上的‘織命’都燒沒了。”
“什麼?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艾多琳迅速走了出去:“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早點報告?”
“您方才在鏡室,您說過,隻要是進了鏡室絕不許任何細胞打擾......”
對話的聲音漸漸遠去,
旦矢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奈何整個身體裹了一層石膏樣的東西,動彈不得,
臉上還罩着一層衣服幹擾着他的視線,
旦矢挪動脖子想要把衣服弄下去,
啪嗒——啪嗒——
一陣去而複返的腳步聲響起,
是艾多琳又回來了嗎?
腳步聲漸漸停在他的面前,像是在駐足觀賞,但并不出聲。
一陣詭異的沉靜後,
旦矢轉了轉脖子,身上的‘石膏’越繃越緊,有些呼吸不暢,
算了,是誰都好,隻要能救救他,他忍不住求助出聲:“能幫我把這東西剪開嗎?我快呼吸不了了。”
那腳步聲的主人顯然有些詫異:“是活的?”
旦矢深呼一口氣,忍住想要罵人的沖動,剛要回答,臉上的衣服就被掀開了,
面前的男子身着墨綠色燕尾服,手上握着一根象牙白指揮棒,打扮得像是要去參加歌劇舞會那樣考究。
【西爾瓦斯——癌細胞】
西爾瓦斯盯着旦矢上下打量,驚呼出聲:“真是完美的藝術品。”
旦矢腦海中一萬匹馬奔騰而過,
果然瘋子是會傳染的,
旦矢恨不得掄起邊上的雕刻錘照着對方的頭來一下,
可他如今有求于對方,隻得耐着性子道:
“請您幫幫我,我難以呼吸了。”
西爾瓦斯像是沒聽見一樣伸手,一寸寸細緻撫摸着他身上那些凝固的‘石膏’,
手緩緩向上,直到摸上旦矢的臉,西爾瓦斯再次由衷贊歎:
“艾多琳絕對是最優秀的活體雕塑師,這真是太漂亮了,就連選角的眼光都如此獨到。”
西爾瓦斯描摹着旦矢的唇,忽然捏住他的下巴,低下頭,眼見就要吻上來,
旦矢在震驚中睜大了眼睛,光速抿緊唇側過頭去。
砰咚——
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
旦矢轉過頭,
白尼爾站在他的面前,
隻是對方在觸及他這副樣子時有些詫異,接着目露難色,像是在思考,
方才一臉癡迷的西爾瓦斯倒在地上不省細胞事。
“快,快給我弄開,我要悶死了。”
白尼爾手起刀落,從他的脖子位置往下劃了一道口子,
旦矢深呼一口氣,啊,舒服,
“這東西全部融掉需要帶‘肝素’的抗凝劑,不過我并沒有随身攜帶,所以,你隻能忍一下了。”
“什麼?”
旦矢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尼爾扛起來往牆上扔去,
旦矢看着面前驟然而至的牆,臉色瞬變,白尼爾你個沒心肝的家夥。
砰——
劇烈的撞擊聲讓旦矢頭暈腦脹,
他摔在地上,艱難地爬起來,
腦子暈暈乎乎地全是星星,像是要升天。
他低頭看去,
隻見那些‘石膏’樣的東西碎成了一塊一塊的,雖然不影響活動了,但還是黏在他的身上。
旦矢剛要開口抱怨,就聽到遠處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并夾雜着談話聲:“那家夥往那邊跑了。”
白尼爾跟他對視一眼,拉着他火速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