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以塞從他的視線中離開,
旦矢垂下眼睛,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們不能一起死在這,
至少,不是現在。
歐拉恩跟在奧勒洛斯的身後,幾番欲言又止,
奧勒洛斯停下來:“你想說什麼?”
歐拉恩猶豫一番,還是硬着頭皮開了口,
“癌主,屬下愚鈍,您為什麼把‘心髒’那麼重要的地方交給一個剛癌變的細胞?就算您不想給西爾瓦斯,也可以交給其他幻師不是嗎?”
奧勒洛斯擡眸,當時裡爾斯背着那個白細胞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就已經想好,欲擒便要先縱,更何況,幻師争權并不是什麼好事。
“你覺得,如果把‘心髒’交給其他幻師,艾多琳醒來,還能拿回控制權嗎?”
“您真的要耗費精力救她嗎?可是您的身體已經......”
“既然知道這些,就好好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把‘這具身體的主人’帶來給我。”
“是,”歐拉恩低下頭,沉默片刻還是不放心道:“隻是,您真的能夠信任那個曾經是免疫細胞的裡爾斯嗎?萬一他......”
“這樣不是更好嗎?”奧勒洛斯側過身,與黑袍相連的罩帽逆光遮住了他的臉,隻餘一片陰影:
“用‘織命’控制他的是艾多琳,隻要艾多琳醒來,他會是一個全新的裡爾斯。”
......
躍過防護網,
以塞停在一堵牆壁面前,
他來過這裡很多次,每次都識别到這裡是‘安全地帶’的信号。
可進入地下區域,四處都是癌細胞的控制區,
又怎麼會有‘安全地帶’?
這種‘安全’信号的概念,或許是刻意傳遞出來的,目的就是幹擾免疫細胞的信号判斷,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裡牆體的鑄造很可能使用了免疫抑制因子。
(免疫抑制因子:破壞信号分子,抑制/幹擾免疫系統正常功能)
以塞攀爬過牆體,一處需要門禁識别的防護門出現在眼前,門口還有癌細胞在巡邏。
果然有問題,他這幾天都被‘免疫抑制因子’給欺騙了。
一名巡邏的癌細胞正打着哈欠,躲到角落,靠着牆壁想要眯一會兒,
刺啦——
以塞站在他的身後,手起刀落,
癌細胞側着身子倒了下去,被以塞穩穩接住放在地上。
以塞快速将他們的衣服調換過來,掩面往金屬門走去。
靠近門禁,還未動作,一道光就照了過來,
“喂,幹什麼呢?新來的?懂不懂規矩?”身後一個癌細胞靠近。
以塞捏緊了口罩沒有轉過身,壓着嗓音道:“我就是有點好奇,這裡面是什麼,怎麼這麼神秘。”
“不該你管的少打聽,做好自己的活就行了,你去那邊巡邏去。”
“知道了。”以塞拉高領子,作勢往邊上走,
待那癌細胞轉身之時,反手将刀捅進了對方的腦子,将其拉到角落的草叢。
剛才匆匆一眼,以塞猜測那門禁可能是虹膜識别,
方才這癌細胞的語氣瞧着像是個領班,說不定有進去的權限。
以塞又将其拎到門禁處,單手撐開他的眼睛對準識别處。
咔哒——
“身份認證成功,請快速通行。”
果然如此,真是白撿的‘鑰匙’。
圓環信号台上,十六根光柱環繞着信号發射器,有種古老歐式祭台之感。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一道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以塞眯起眼睛,這裡面居然也有癌細胞。
“把手舉起來,慢慢轉過身,不然我就按警報了。”
那道聲音繼續道,
以塞聽話照做,根據那聲音估算着距離,慢慢轉過身來,
砰——
數米遠,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的癌細胞瞬間倒在地上,
以塞皺起眉,他還沒有出手,
倒地的癌細胞邊上站着一個拿棍子的黑影,以塞戒備地抽出刀。
那黑影朝他走來,甩了甩胳膊:“看來我還是有點用的,對吧?”
“小藥物?我不是讓你......”
“還好我沒回去,這不是,幫上忙了?”
方才回去的路上,旦矢心口一直突突地跳,越想越不放心,走到一半就折返回來,一直在後面不近不遠地跟着,他現在有些慶幸,還好,他沒放心。
以塞無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将他拉上了信号台,
“要怎麼做?”
“你在這裡等我。”以塞從光柱的縫隙鑽進去,将‘幹擾素介導’對接上信号發射器的端口。
旦矢站在信号台邊望風,時刻警惕有沒有癌細胞過來,
不一會兒,身後沒了動靜,旦矢有些疑惑地轉頭望去,
此時的以塞正看着屏幕皺緊眉頭,似是遇到了難題。
“怎麼了?”旦矢湊上前,隔着光柱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
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讓旦矢的腦子一陣宕機,
一些大學時的課程記憶正在攻擊他,
按照屏幕提示,這是一段關于‘幹擾素接口參數’錯誤的代碼。
旦矢試探着問:“體内也使用代碼嗎?”
“并不,正相反,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或許是‘幹擾素介導’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