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右手腕處感到一陣異動,林祝扭頭看,那孩童一雙手正分别拉着她與謝微,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們。
“哥哥姐姐陪我玩,好不好?”
好巧不巧,這孩童抓的地方正是修士的命門,比什麼清白、名頭都要要緊。
一來,此處可查修行者的境界;二來,亦可查看修行者天賦。
林祝眼睫倏地垂下,投下一片鴉青陰影,不動聲色掙開孩童的手,“不好。”
謝微蹲下,笑着問孩童,“為什麼找我們?”
同行之人有四人,不找如然,不找謝知,找腰間佩劍的他和林祝。
婦人臉色一緊,拉過孩童的手擋在她身前,投來個歉意的微笑,領着他們轉了一圈。
“屋子是祖上留下來的,平日裡就我們母子二人住,空房子還很多,隻是都很簡陋,仙人們不嫌棄的話挑自己喜歡的就行。”
婦人名喚曲意,早些年與打獵的村戶結了婚,幾年前,村戶去世,留有一子,名喚許成。
自她丈夫去世後,母子倆搬回了以前的祖宅,兩人相依為命,以勞作為生,不常出山,由于常年彎腰,背已經挺不直了。
房屋确實簡陋,但比之前他們住的柴房好上不知多少,一進門将門關上,謝知便拿出佛珠施法感應。
追印術引來的靈力愈發地濃郁精純,指的方向先是向東,随後箭頭又指向西方、南方、北方,凡是能指到的地方,靈力一一顯現一次。
如然簡單向表面不知所以的林祝解釋了一番,林祝聽完後皺眉,“你是說我們不去找賈姓人家尋線索,反而來幫你找幾年前丢的佛珠?如然,你把我們當什麼了,純心消遣我們是吧。”
如然覺得他還是高看林祝了,明明也是個蠢貨,這樣想着,他耐心的回道,“貧道幾年前來過一次,在此地丢了佛珠,或許對線索有幫助。”
林祝聽完還是不信,謝知謝微面上不耐,但為了團隊還是把林祝勸下來了。
林祝這才罷休,”好吧,我們最好小心點,剛我看到曲意手上的繭不對,位置在掌根處和食指内側,謝微應該知道,這顯然不是勞作人的手,而是握劍之人的手。”
“農民的繭應該在手指上,她的繭就是不對。”
謝知對她并不信任,雙手叉腰,“不可能,你肯定看錯了,不信我們外出去看看。”
正好門鈴響起,“仙人們,招待可還周到?”
門應聲而開,衆人面上答應,目光卻一直放在曲意手上的繭子上,婦人笑容不曾變過,“那我就先不打擾各位仙長了。”
門“刺啦”一聲關上,人影走遠後,謝微說道,“沒有,她兩隻手的手指都有繭,并不是主要分布在掌根和食指内側。”
“林祝,你好過分,竟然騙我們。”
林祝有口難言,一臉郁悶,“我确實見到了曲意手上的繭,而且謝微,當時不是有個小孩在摸我們倆的手腕處嗎?我不信你不知道那處位置代表着什麼,再者,一個小孩,就能那麼精準地将手指放在命脈處?說成偶然太過牽強。”
謝微嗤笑一聲,“一個不足大人腰高的孩童,他能有什麼壞心思,不就是因為太過湊巧。”
“就算你再怎麼懷疑,他們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民,懷疑來懷疑去,隻會讓你自己的信譽越來越低。”
林祝忽然起身,怒視謝微,再轉而看向另外兩人,你們也這麼想?”
沒人回答,林祝氣急,道一聲“好”摔門而去,門扉一搖一晃還未停止,好似怒氣仍在這裡。
林祝換了間離得最遠的屋子,“嘭”一聲關上門,謝知趴在窗戶上看,實時轉述。
“她進門了,門摔得很響。”
謝微:“應該的,她該吃點苦頭了。”
謝知贊同道,“就是,她離了我們什麼也不是,還一副不得了的樣子,裝給誰看啊,我看她就是愛裝。”
......
最東側的屋子裡,林祝關好門窗後,散開結界,手掌心現出一顆完整的佛珠,正是謝知剛才手中那顆。
謝知手裡的是她換過的佛珠,上有靈力追印,不深入和她手中佛珠并無不同,但是那顆珠子找不到真正的地方。
早在謝知拿到佛珠時他們便想着再做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了,隻是缺少煉器師,昨日那煉器師雖死,但煉器的東西還在,加上煉制一個不怎麼複雜的東西,不出一個時辰林祝就搞定了。
剛才在最終追印也是為了測試如然是否能看出佛珠被調換,如此看來,他并不能分清。
謝知在如然身旁活動受限,就算将佛珠掌握在手裡也沒法自由行動,是顆走不動的死棋。
隻有林祝,才是這局棋的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