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慕懷截了張三十秒廣告圖,發給顧一誠,“看完了,請複活。”
專門看了個三十秒的,十五秒的都怕效果不好。
天地可鑒的救妻心切。
顧一誠黏膩發言,“我快生日了,懷懷~”
慕懷撤回了請複活。
已然猜到她要說什麼。
她們什麼都不缺,沒什麼禮物能讓對方感到驚喜,索要的東西自然與錢權無關。
每年n次的蜜月之旅,慕懷一身輕,顧一誠提着兩人行李,累得哼哧哼哧。
慕懷回完消息,順勢将手機也塞進顧一誠口袋,良心發現地伸手接行李。
顧一誠不許。
在顧一誠眼裡,慕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沒她不行,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的肩膀可以為你扛起一片天。”
“是嗎。”慕懷臉不紅心不跳的對顧一誠輸出黃色廢料,平常到似在解答法律咨詢,“為表謝意,我的肩膀隻給你架腿。”
顧一誠語塞,小臉微紅,不知是累得還是怎麼個事。
慕懷瓶瓶罐罐的易碎品多,顧一誠還得輕拿輕放小心伺候。
慕懷的保養從頭到腳,頭發絲兒都不放過,萬把塊的精油塗腳用,大幾千一張的面膜敷腳跟,臉上保養品隻能是訂制,不用流水線,幾百萬就一瓶蓋大小。
都給顧一誠的大寶整尴尬了。
大寶還是她跟朋友去雪森野營,驢友們推薦的,她用着不錯。
這次蜜月要去看極光,氣候幹燥,她特地帶來給慕懷用。
慕懷太嬌貴了,要精心養護着。
兩人體力懸殊也大,顧一誠想反慕懷其實很簡單,用點力氣就可以,但顧一誠舍不得,怕她難受,怕她疼,怕自己沒輕沒重讓她受傷。
她那會兒分不清這是喜歡,還是看慕懷太矜貴想保護她,反正她不想讓慕懷不開心,所以她不會用蠻力欺負慕懷,隻會口頭上争取。
力量要用來保護慕懷,不能用來傷害慕懷。
她比慕懷力氣大,應該讓着她。
顧一誠每年都會争取做一,“我一年才過一次生日,你不愛我嗎,懷懷?”她邊發邊yue,既惡心了慕懷,又惡心了自己。
她們之間從不聊愛不愛這種話題,不習慣不擅長,很别扭,說出來像在惡心對方。
最大尺度就是顧一誠表白用的我喜歡你。
慕懷思忖敲下,面上浮現不易察覺地醋意與嫌棄,“柏玥為什麼跟你分手?”
顧一誠被甩那天,兩人還沒隐婚,她坐在沙發上,顧一誠跨坐她腿上,臉埋她肩上,緊緊摟着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全糊她領子上了。
還用她衣服擦口水。
慕懷忍着惡心讓她别哭了,再哭給她手洗衣服。
顧一誠果真不哭了,頭一偏枕在慕懷肩上,抽泣幾聲後呼呼大睡。
分手的是顧一誠,遭罪的是慕懷。
對面備注欄顯示正在輸入,輸入到趙溫辭和李染放好行李箱,輸入内容也沒發過來。
慕懷笑着熄了屏。
顧一誠做一簡直是報複社會,毛毛躁躁容易激動,沒人知道她在激動什麼,反正跟自娛自樂似的。
車子啟動前,眼底醋意變成了猶豫。
顧一誠可以沒心沒肺的果斷遠離所有讓她不開心的關系,如果有一天這場婚姻也讓她不開心了,她會不會像忘記柏玥那樣,轉眼間就可以把她忘記。
慕懷後腦抵着椅背,心口沉悶。
趙溫辭問她怎麼不走,慕懷撿過手機,對啞住的顧一誠道:“可以。”
顧一誠激動壞了,恨不得暈過去直接跳到生日那天,刷屏式的發表情包,還是她自制的“慕懷大人天下第一好”“慕懷大人萬歲”
“幼稚。”慕懷低聲吐槽,嘴角不自覺上揚,卷着笑意。
趙溫辭視線落荒轉移,望向窗外,慕懷與顧一誠互動時的神情,讓她心間泛起密集酸痛。
慕懷斂了笑,導航定位到李染新家。
李染拿到錢了,卻沒有對未來感到明朗,反而迷茫,她問道:“慕律師,我是不是要先把錢存起來?”
“不能在這裡存。”慕懷看着路況,道,“你最好離開京市,換個地方生活。”
存款達到一定數額會調查資金來源,謝遠是高淨值人群,銀行私人客戶,雖然婚内借款屬夫妻共同财産,李染可以作為債權人之一主張歸還,但銀行管理層隻認謝遠。
她拿着一千萬現金存款,即使錢款來源合法,銀行的第一通電話也一定會打到另一個債權人手機上,屆時最好結果便是走正常程序分割這筆錢。
“那我的孩子呢慕律師?”李染情緒忽然高漲,“他會不會對孩子做什麼?”
慕懷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耐心道:“事情穩定後,你拿這些錢與他協商撫養權變更。”
“李女士,你先冷靜點。”趙溫辭安撫着說,“謝先生是個有身份的人,不會做出自毀根基的事。”
李染眉頭緊鎖,“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慕律師?”
慕律師想上吊了。
來到李染住所,慕懷踩了急刹,“先下車,把錢藏起來。”
趙溫辭幫李染搬行李,慕懷從中控儲物盒拿出根煙,銜進嘴裡後按着打火機點燃。
濃白煙霧将思緒拉到交換案件那天。
慕懷開完會出來,路過辦公區,她們在讨論接待室裡的上一位咨詢者。
實習律師搖頭翻閱卷宗,“一百個代理費做債呀,還是壞人的錢好賺。”
接待律師咂了咂舌,“按标的他還給少了,一千多萬共同财産呢,又想轉移又想做債,什麼深仇大恨把人往絕路上逼。”
“委托了嗎?”
“明天簽。”接待律師歎息笑道,“你的愛情你享受,你的财産我守護,你的債務甩給她。”
法學生常開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