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免讓人懷疑慕沈兩家是不是已經放棄慕懷,不在乎這個孩子了。
傳的多了也就傳到了當事人耳中。
慕懷不怎麼在乎風言風語,她跟姐姐關系很好。
二樓右側辦公室,慕懷推門而出,身後跟着個一頭棕色柔順長發,化着素顔系淡妝的男生,亦步亦趨地追着慕懷,腳下高跟鞋發出哒哒聲響。
慕懷停下步子,左臂搭在護欄扶手上,右手同時比劃着,“法庭打的是證據,不是故事,你知道的吧?”
“聽她描述這教授已經構成刑事犯罪了,可以移送檢察機關提起公訴啊。”許淼秀眉緊簇,柔細聲線帶了幾分厲色。
他一襲淺杏長裙,輕熟可愛。
慕懷閉着眼扶了下額,抿着唇深呼口氣,再睜眼時,眸色平靜無波,淡聲道:“進來。”
許淼跟着慕懷返回辦公室,嘴裡仍舊念叨,“反正這個案子不能不管,法學教授怎麼了,法學教授就能目無法紀!?”
辦公室内部寬敞明亮,落地窗幹淨如無物。
慕懷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
許淼一屁股坐下,滔滔不絕,“而且你讓她嘗試取證我就要說你了,這不是讓她羊入虎口嗎,萬一造成二次傷害算誰的?”
慕懷一言不發,纖長手指敲了幾下鍵盤,掌心落向鼠标拖動進度條,電腦傳出悠揚又命苦地音樂:“話總說不清楚,誰無理取鬧……”
“一字一句像圈套……”
她點了循環播放,起身出門,熟練地将許淼反鎖在辦公室。
迎面又走來一個試圖投毒的。
周楠兩指勾着紙袋提繩,往慕懷身前一送。
吓得慕懷後退一步,退出了警惕和惜命。
“請你的慕律師,提提神兒。”她瞟了眼隔斷簾旁拍玻璃的許淼,“怎麼了這是?”
慕懷沒接,在腦中快速搜刮有沒有對不起周楠的地方,或不經意間得罪了她,尋遍記憶也未找到有關罪證,幹脆問道:“謀财還是害命?”
周楠愛财如命隻進不出,存款近千萬騎共享電動車,外賣超過二十塊甯願餓着,一介大律師仍住廉租房,對自己摳,對别人更是摳到兩塊錢礦泉水也要轉給她的吞金貔貅。
玻璃窗内許淼氣鼓鼓地打了一通電話,周楠佯裝生氣,“毒不死你,喝吧!”
慕懷半信半疑,伸手接過,還是覺得周楠沒安好心,總感覺這女人要陰她。
想到周楠是桐大訴方出庭律師,好言勸導,“輸一場官司沒什麼的。”
沒拍到慕懷與顧一誠有一腿的照片前,周楠不會半路開香槟,卻也不認為千碩會輸,“這話打道回府。”
一道厚重沉穩的責怪緊随其後,就見鬓角幾分白的老律師打開上鎖的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話好好說,不要總把人鎖辦公室!”
許淼被師母解放出來,哭得抽噎不止,梨花帶淚地控訴慕懷,“葉老師你看她!”
“給人道歉!”葉青低聲訓斥,“太不像話,有三天兩頭把搭檔鎖辦公室的嗎?你想上房揭瓦怎麼着,且不說你們倆現在都是獨立律師,你身為一名律師限制他人自由知法犯法,像話嗎?”
“我看你早晚把自己辦進去!”
葉青是慕懷和許淼帶教律師,兩人是同一時期實習生,都曾在她手底下工作。
慕懷跨時間回答了許淼在辦公室裡的話,“我沒說讓她報警嗎,公訴是公安機關和檢察院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沒有證據不給立案你讓她怎麼維權?”許淼仰着頭跟慕懷吵。
慕懷擡起手臂,用食指點了點太陽穴,“你去看看腦子行嗎許淼?”
她現在嚴重懷疑許淼法考占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運氣。
許淼沒理也要争三分,翻起了舊賬,“那你說你讓她釣魚執法就對嗎?”他喋喋不休話匣子開了就關不上,“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畢業證還被那老不死的壓着!”
慕懷下單了一瓶速效救心丸,一字一句冷靜平緩地道:“首先,辯護需要證據,其次,刑事案件證據不足該由公安機關補偵調查,再由檢察院批準逮捕進入公訴程序,等待法院開庭審理,我是律師,不是警察,好嗎?”
“不好!”許淼上前兩步,“不參與取證的律師算什麼好律師!”
“你少看電視劇。”慕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