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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休說往事皆非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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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管家施義顫顫巍巍地哽咽道,“是我沒有做好。”

在短暫的驚慌之後,施雲屏笑了起來,他朝管家揮揮手,“不怪你。”而後看向鐘問策,“看來,你都知道了。”

“在下受夫人委托,查找門主離世的真相。雖然夫人已經仙逝,但是我想,她應該也知道了。”鐘問策慢悠悠地說着。

“不錯。”

“那就請施門主自己去府衙投案自首吧。”

“呵!若是我殺了你和在場的人,不是就沒人知道了麼?”

“你不會。”

“為何?”

“因為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殺我或不殺我,你都無路可走了。你假死的消息,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赤鷩谷。”

“你!”施雲屏一時氣結。

“門主此番詐死,是為了躲避赤鷩谷來尋仇吧。因為你聽說了一個異族女子來到揚州,而後梁掌門就去世了。所以你讓管家協助你安排了此次假死事件。實際上根本沒有異族女子找你,那隻是你讓管家編造的謊言而已。”

“呵,你知道的真多。”

鐘問策搖搖頭,“但我不知道的是,門主為何要殺死夫人。”

“你當然不會知道!哼!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讓她留個殉情的名聲,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鐘問策歎了口氣。

*

“小兔,你怎麼了?”從拓滄門回來,桑兔就一直愁眉不展,思慮重重的樣子,鐘問策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有人氣的表情,隻是,感覺不太好。

“閣主,”桑兔擡頭看他,眼中似有霧氣,“是我害死了施夫人麼?”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有了施雲屏後來的計劃嗎?她來到這裡本是想一了百了,卻引發了這麼多的事情。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當然不是。”鐘問策斂容正色道,“是他自己心裡有鬼。他跟赤鷩谷的恩怨也不是你造成的。”

“那,梁掌門,盛莊主,曹幫主他們呢?”

“當然都不是你的錯。”鐘問策輕歎一聲,擡起手,頓了下,轉而拍在她的肩膀上,“但是找出真相,卻要靠你。”

“我麼?”

“嗯,隻有你。”

*

每天早晚,梁易均都要在祠堂裡跪經一個時辰。自從父親去世後,天天如此。他想替父親贖罪,也替自己贖罪。父親臨終前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敢忘。

南屏派掌門梁蓋山,原本不叫梁蓋山,叫梁勇,是三十多年前從西南逃命到揚州的,後改名為梁蓋山。

梁勇的父母死的早,留下個弟弟跟他相依為命。他從小争強好勝,不務正業,十歲的時候為了一百文錢,把弟弟賣給了人販子。後來錢花光了,他加入了一個叫赤鷩谷的幫派,本以為隻是打打架而已,但是那個幫派竟然拿活人練功,人肉被烤焦的味道讓他夜不能寐。

在赤鷩谷,他認識了跟他同樣想要逃跑的施大牛,兩個少年一合計,夜晚放了把火,趁亂逃出了赤鷩谷,一路流浪乞讨、坑蒙拐騙,逃到江南。倆人決定改頭換面,分道揚镳,從此陌路。

梁勇搖身一變成了梁蓋山,施大牛也改了名字,就是後來的施雲屏。

施雲屏加入了拓滄門,憑着勇猛精進,一路做到了門主的位置,也把原本籍籍無名的拓滄門發揚光大,成了大仁大義的施大俠。

而梁勇也開始了屬于梁蓋山的人生。

梁蓋山找了個山頭,遇到個老道士拜其為師,混口飯吃,也學了些劍法。老道士死後,他就下山在廣陵一帶給人做護院、打手。

在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命運向他招了招手。他看到官府發的懸賞告示,一個大盜躲進了山裡,正好是他曾經修行待過的那座山。

上山抓賊的江湖人很多,但是那個盜賊武功了得,又心狠手辣,山勢曲折,易守難攻,大多數跟他正面交鋒過的江湖人士都知難而退了。

而梁蓋山在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三個人,後來那三人也成了他這輩子最值得相交的好友。聰明機智的白古恨、豪氣幹雲的盛東林、以及成熟穩重的曹允青。四人并肩作戰,整整五日五夜,同生共死,最終活捉了盜賊,平分了懸賞金,也成為了百姓口中的廣陵四俠。

拿到錢後,梁蓋山創立了南屏派,生兒育女,算是真正在揚州定居了。

又二十多年過去了,梁蓋山的身體越來越差,肌體無力,心疾加重。在聽聞好友白古恨去世的消息後,一時氣急,再也支撐不住,撒手人寰。他這一生,做了很多錯事、悔事,但是最幸運的是,他遇到了三位至交好友,與他們相處的那段時間,意氣相投、戮力同心、生死相托,永不會忘。每每跟兒子梁易均說起四人并肩作戰的事情,都心潮澎湃,情難自禁。

從小在梁蓋山英雄事迹下長大的梁易均,父親對于他而言,就是天、是神明。他至今無法接受父親已經離去的事實。

作為英雄的兒子,梁易均卻從小體弱,武功不濟,自知無法把南屏派發揚光大。既然父親最念念不忘的是當年同舟共濟的好友,那麼,他可以另一種方式滿足父親的願望。

一個時辰的跪經結束,梁易均顫顫巍巍站起身,走到供桌前,把父親的牌位擦拭幹淨。包括牌位下放着的一個木匣,他也仔仔細細地擦拭着。

祠堂的門突然被打開,風吹得燭火搖晃明滅。梁易均轉頭看去,沉下了臉,但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平和。

“鐘閣主,桑兔姑娘,你們又是來拜祭我爹的麼?”

“少掌門,我們不是來祭拜梁掌門的。”鐘問策輕聲說道。

“那這麼晚了,兩位突然到訪,是所謂何事?”

“少掌門,我佩服你的一片孝心,所以是來請你跟我們去一趟衙門的。”

“哦?去衙門?鐘閣主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盛掌門和曹幫主,都是你殺的吧。就用白古恨送給梁掌門的暗器。”

梁易均眉頭一跳,臉色晦暗,他捏緊袖口,不發一言。

鐘問策歎口氣,“盛掌門和曹幫主在見過桑兔姑娘後,是不是都來找過你?你就是趁他們不備時發送的暗器吧?這種暗器,是白古恨給梁掌門用來保命的,叫遊魚吹浪針。外人并不知曉,但你是梁掌門的親生兒子,一定知曉其中的奧秘。”

“你是怎麼懷疑到我的?”梁易均面色沉靜,看不出悲喜。

“我們在郊外的破廟看到你在燒紙錢,你穿着常服外出,而那天正好是曹幫主的頭七。另外,盛莊主和曹幫主是在睡夢中逝世的,很平靜,這不像是仇家會做的事情,反而可以算是一種很平和的死法,那就說明兇手并不想讓他們受苦。”當鐘問策聽到施雲屏說殺死施夫人是一種仁慈的時候,他就想通了梁易均的殺人動機。

鐘問策走向供桌,拿起了牌位下的盒子卻沒有打開,“遊魚吹浪針就在這裡面吧。這個針有個特别的地方,發射後,對方并不會直接死亡,而是感到麻痹,以此來制住對手。然而,若是以另一種方式,将針埋入經脈,那麼這個針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遊向五髒六腑,最終緻人死亡。這就是盛莊主和曹幫主暴斃的原因。”

好一會兒,祠堂裡隻有燭火噼破的聲音。

梁易均身子一晃,跪倒在供桌前,額頭重重地磕下,繼而大哭起來。眼淚如雨砸在地磚上,哭聲震動着地面,大地似有感知,也跟着悲涼轟鳴。

桑兔站到了鐘問策身邊,咬着下唇,一言不發。

鐘問策轉頭看她,她的眼眸像是薄霧盈滿的山谷,雲深垂,野光浮,有燭火在晃動,或許是淚光。他忽而有種慶幸,自己正站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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