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也有不好。好處是有人庇護,不好的就是要受他們控制。也罷,在你面前不說這個了,省得你說我錯把山芋當天麻——不知好歹。”
符容彎起眼眸,“不至于。”
“你來到揚州這些年過得可好?”
“挺好的。”
趙昭楠眼珠一轉,“那,我有嫂嫂了嗎?”
“這簡直是朝種樹,夜乘涼——不可能的事!”符容說完,倆人一塊兒笑起來,似乎回到了小時候。
*
“老趙,咱們有了自己的兒子了,就把那小子送走吧!”
“這不行,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老趙,我看那個小子跟咱們女兒很要好,要不留着做女婿吧?他模樣好,腦子也聰明,咱們供他讀書學武花了那麼多錢,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不行,我趙友來的女兒,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
“老趙,我看到那小子偷偷摸咱們女兒的手!”
“這怎麼能行!此子斷不能再留了。”
餘光裡看着趙家大門在身後關上。
“嘭”的一聲。
符容猛地睜開了眼睛,轉頭一看,原來是風把窗戶吹開了。他坐起來,摸着身側的小彎刀,冰涼刀鞘讓他的思緒也漸漸平緩。下床走到窗邊,夜風吹來,激得他一哆嗦。關上窗後,倒了杯冷茶,小口小口啜飲着。
晨曦将至,困意再無,符容幹脆就起身候着,想着趁天氣晴好,帶他們到處去逛逛。
不過,他等了很久,等到的是他們要走的消息。
“揚州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好玩的。再說了,這裡畢竟是你老闆的園子,又不是你的。”趙夫人撫着鬓發,想起昨晚的溫泉池泡得通體舒暢,臉色稍緩,“以後等你有了自己的園子,我們再來吧。
衆人剛走到門口,一輛馬車正好停下,阿甲探出腦袋,見到符容,直接跳下了車,“符大哥!我們來啦!”
“閣主!”符容跟着鐘問策走進酒樓,湊到他耳邊說道,“讓你破費啦!”
“不客氣的小芙蓉,會從你月錢裡扣。”鐘問策笑得春風拂面。他本就計劃要給趙家接風洗塵的,畢竟是符容的養父母,他這個既做領導又是兄弟的人,怎麼說也得請他們吃頓飯。昨天趙家人剛到揚州,舟車勞頓的,想着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晚,今天他跟阿甲再來探望。也巧了,想不到他們正要走,接風宴瞬間變成了歡送會。
江風和緩,水流淙淙。三樓雅室,笑語陣陣。
“賢侄真是年輕有為啊,老朽再敬你一杯!”趙友來原隻當他們是普通的江湖門派,做點小生意什麼的。現在見到鐘問策本人,一看對方就非池中之物,瞬間笑得見牙不見眼。
“伯父謬贊了。”鐘問策恭敬地随了一杯。
“問策,你可有婚約了?”趙夫人努力睜着細長的眼睛,湊過去問道。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男子,尤其是他周身的氣度,恐怕王孫貴族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瞞伯母,我父母走得早,未曾安排婚約。”
“哎呀!這麼好的孩子!”趙夫人繼續說道:“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多謝伯母關心,暫未有成親的想法。”
趙友來覺得自家夫人有點兒過分殷勤了,怕引得鐘問策不滿,趕緊扯了扯她的袖子。
趙夫人不理丈夫的提醒,隻盯着鐘問策一個勁兒地問東問西,鐘問策也好脾氣地一一回答着。
“閣主,我送送他們。”
“嗯,去吧。”
“賢侄留步,你百忙之中還來看望我們,有心了有心了,不必送了。此次我們隻是順便路過,沒有準備什麼好禮,等我回到桃仁縣,給你寄一些我們上好的茶葉來。”趙友來說道。
“如此,就先謝過伯父了。”
“問策啊,你有空來我們桃仁縣玩兒,我們那裡山清水秀,姑娘一個比一個好看,講不定就能碰到跟你有緣的!”
“多謝伯母,一路平安。”
“鐘大哥,多謝款待。”
“趙姑娘客氣,一路順風。”
“鐘大哥,你的園子真氣派!”
“歡迎趙小弟下次再來!”
待看不到馬車的蹤影了,阿甲長長呼出一口氣,“鐘大哥,做大人好累啊!”
“是啊,所以你還急着長大麼?”
“哎——讓我再想想吧。”阿甲皺起臉,“對了,怎麼他們都姓趙,就符大哥姓符呢?”
鐘問策拍拍阿甲的肩膀,“符大哥為什麼姓符,這個還是等他回來自己跟你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