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屑金樓那樣?哦,對了,說到屑金樓,我剛剛還想跟你說來着,自從你在掌門大會公開提到赤鷩谷餘孽和同夥,現在陸陸續續冒出來幾個名字,想必很快就會找到禍首了。”
“好,我們主要關注江南這邊的源頭,至于那邊的漩渦還是交由他們去攪動比較合适,我們就耐心等着吧。”
符容聽到他這麼說,長長一歎,“這麼些年了你也沒有回去過,連上面每年給的賞賜都留給他們,哎——”
鐘問策笑起來,“唉聲歎氣不适合你啊,小芙蓉。江南真挺好的,我還有你們麼。”
符容秀眉一揚,“嗯?恐怕不隻我們吧!”
反正在老中醫面前什麼都瞞不住,鐘問策站起身順口接道:“那還有誰?”
“啧,這不就是八仙桌上放盞燈——明擺着呢麼!”
鐘問策拍了拍符容的肩膀,“走吧,我們去看看阿甲和小李。”
符容施施然跟着鐘問策走出書房,一陣感慨:“大哥真的不好當啊!做得不好會被人戳脊梁骨,做得太好吧又遭人嫉恨。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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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魈陽門?确定是阿沖麼?”桑兔問道。
柳莺回複:“是啊,白小哥頭戴的那個抹額樣式挺特别的。有姐妹說,看到他出入的那個街坊是魈陽門的地盤,而且他身邊跟着的那幾個人也确實是魈陽門的。”
“柳莺,你對魈陽門了解多少?”
“唔,門主叫岩魁鬥,經營着幾個當鋪和賭坊。生意不大不小,在江南這塊地就也不太引人注意。”
“當鋪和賭坊,但凡吃這口飯的,若是背後沒有人撐腰,恐怕也無法安穩地做這麼久吧。”
“小主說的對,他們背後有朝廷大官撐腰,藏得挺深的,從明面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查出是什麼人了麼?”
柳莺搖搖頭,“隻能查到一些小羅喽。”
“嗯,江湖事就該在江湖了,查到魈陽門就先停下吧,這後面的水有多深咱們都不知道。尤其牽扯到朝廷官員,我們這些江湖人還是離遠一些的好。”桑兔沒有說出來的是,她不想讓青鸾宮再陷入到什麼危機裡去。
“小主說得再對也沒有了!還是江湖自由自在啊!我聽說那些官家小姐從出生起就要接受各種管教,連吃飯睡覺的姿勢都有人盯着,然後到了年齡就要嫁給家裡選好的人,相夫教子,一輩子就那麼過去了。做得好還能留個賢惠的名聲,做得不好……那我就不知道了。再看我們江湖女子啊,快意恩仇,爽快利落,手裡有劍,背靠大樹,餓的時候就吃飯,看人不爽的時候就開罵,誰還敢随意欺負了去!”
桑兔笑起來,“雖說官家小姐養尊處優,身份貴重,不像我們這些江湖人自由自在。但是擁有什麼就會被什麼束縛。她們享有令人羨慕的名望和地位,一邊又不得不被禮數教條限制着。而在她們看來,像我這樣的又何嘗不是野調無腔、庸俗不堪、譬如雜草呢。”
“小主,你怎麼了呀?是誰又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麼?你跟我說,我去揍他!”柳莺捏起拳頭一臉憤憤。柳莺是知道的,小主來到青鸾宮後,之前有些看不慣隽骨宮主的長老也同樣不待見她,連着有些資格老的人也背地裡說她是“野丫頭”什麼的,不過小主從來不理會那些話,不是說逆來順受的那種不理會,而是打心眼兒裡不在乎他們說什麼。就沖這一點,柳莺就真心佩服她。
“啊,沒人欺負我,就是突然想到而已。”桑兔也說不出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感慨,大概是最近太閑了吧,還是得找點事情做才行。治愈不開心的,除了美食,還有美人了,而美人遠在揚州。
“柳莺,我要出門一趟。”
“去哪兒呀?”
“就像你剛剛說的,餓的時候就吃飯,看人不爽就開罵,那麼想一個人的時候也不必撒謊。我找我想見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