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警局的招待室内，抱臂坐在椅子上的中原中也蹙眉的表情突然頓了一下。

耳麥發出聲音。

“中也先生，時間上好像有些不太對。”亞當人性化的困惑聲音傳來。

“魏爾倫似乎在發出預告前就已經做了什麼。”

警局内突然響起緊促的鳴笛聲，外面一瞬間吵鬧起來。

“他提前對目标下手了。”

中原中也猛的站起身。

招待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警官闖了進來，将看守他的女警叫走，隐晦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暗示她，“村濑隊長出事了……”

女警在被拉走前一臉不甘心地回過頭，最後還是跟随同事離開了。

“說清楚點。”

中原中也冷聲說。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想到剛才被栽贓懷疑的事情，不由得想，難道這就是魏爾倫的目的？

一群普通警察的敵視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麼？

另一邊，亞當坐在聯網的小轎車裡，電子屏幕在智能生命的操縱下接管了橫濱的所有監控，在強大的檢索能力下，他很快找到了拍攝下金發男人的攝像頭。

與魏爾倫一同被拍下的還有他此次的目标。

智能系統将人臉不斷放大放大，匹配中的進度條一閃而過，最後顯示檢索成功，一份檔案出現在亞當面前。

“是橫濱警視廳的村濑刑警。”

中原中也分析着近在咫尺的線索，似乎在誘惑他展開行動，首領的命令與内心強烈的不安交織。

他攥緊拳頭，又倏地松開。最終還是選擇留在原地待命。

往日森首領都不會幹預他的行動，這次卻不允許。

這次……為什麼？

32

金屬制的大門被打開，魏爾倫帶着血腥味無聲地走進來。

“你騙了我，太宰君。這個玩笑我不喜歡。”

“還順利嗎？”太宰治不答反問。

“啊，很順利。不過是被誘餌釣出來的臭魚。”

“你說，人類到底有沒有同類的觀念呢？同類的概念又是什麼？志同道合的人、血脈相關的人、還是世界上毫不相幹的人？”

“嘛。”太宰輕笑了一下，“我可沒有為人解惑的習慣。”

“好吧。”魏爾倫歎了口氣，“那麼回到剛才的問題。”

“你有一分鐘的時間向我解釋，太宰君給我的資料裡為什麼沒有神渡君？”

太宰治的眸光在某一刻閃了一下。

“太宰君不信任我嗎？”

魏爾倫金色的眸子像某種大型獵食者，靜靜地等待着機會撲上來咬斷獵物的喉嚨。

“還是說我們三個人，其實屬于不同的陣營呢。”

今晚的月色向街道投下慘白的月光，集裝箱的小燈泡隻提供了一平方米的照明。

一分鐘過去了，依舊是一片沉默。

站在陰影裡的太宰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他并非無言以對，隻是對魏爾倫無話可說。

神渡久做了什麼。

神渡久和蘭堂先生一起做了什麼。

他們和魏爾倫達成某種交易，背叛了港口黑手黨。

是的。

太宰治在處理這個人的事情時，變得有點過于天真了。憑什麼相信神渡久不會背叛黑手黨，憑什麼認定他會願意保護所有人。

太宰治面無表情，陰郁的眼底醞釀着無聲的風暴，刻意将神渡久留在首領辦公室的一幕幕閃過，平靜的貓，手機裡的訊息，最終彙成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他們在太宰治眼前騙過了他。

以及，

神渡久同樣被魏爾倫背叛了。

簡直是不用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的結果，歐洲的暗殺王，有着背刺搭檔前科的家夥，跟他做盟友完全不是明智的選擇。

金色的方塊以超音速的速度襲來，在毫無防備的魏爾倫面前爆炸。

“我們當然是同一個陣營的朋友。”

太宰治突然說。

跟神渡久成為敵人，是會讓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的糟糕選擇。

“……神渡久。”

魏爾倫擡起手臂遮擋揚起的灰塵，已經有過一次交手經驗的他不會再将藍發男人的異能力混淆。

不論多麼相似，被神渡久操縱的蘭波終究不是他的親友，那他就完全沒有留手的必要。

上次被俘隻是假裝配合罷了，想要搞明白那個邪門的異能力才短暫結盟。

現在被襲擊的正是時候，撕破臉之後魏爾倫才真正放開手腳。

猩紅的重力賦予魏爾倫亞音速的反應速度，他眯起眼睛，輕快地躲閃着不斷爆炸的亞空間，密集的能量集合體毫不喘息地接連襲來，即使是魏爾倫，在這種堪稱恐怖的攻擊下也隻有躲閃的份。

周身用重力支起防禦，彩畫集天克一切物理手段的攻擊，隻要被碰到一下，就會被拉入蘭堂的亞空間，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