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越來越密集的攻擊,遠遠看去簡直像一張金色的網,而這張網的孔眼還在不斷縮小。
一道疑惑的想法在魏爾倫腦海裡劃過。
從前的蘭堂,有強的這麼變态嗎?
長達數分鐘的極限功率運轉,完全不在乎異能力消耗的霸道打法,就算是機器也快枯竭了。
這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他這麼想着,突然發現密集的金色蛛網某處突然出現了一片空白。
就算知道是陷阱,他還是毫不猶豫地一腳踩進去。
……體力幾乎被耗盡了。
在高強度的追逐中,魏爾倫多次險而又險地躲過一劫,比起更加可怕的陷阱,他更傾向于這是對方異能力的疲累破綻。
小巷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道微暗的身影,魏爾倫睜大眼睛,看到帶着耳罩的卷發青年,下意識地稍微放松下來。
然後就被身後毫無預兆的攻擊穿胸而過。
魏爾倫不可置信地低頭,金色的刀尖,超音速……
背後傳來腳步聲。
他猛的将身體抽離,回頭看去。
此時,小巷的四角都響起了同頻的腳步聲。
四個阿蒂爾。
四個阿蒂爾?!
魏爾倫視線轉了一圈,呆若木雞。
32
在發現魏爾倫做了商量好的計劃之外的事後,玩家終于體驗到一把被背刺的感受。
[蘭堂——]玩家故意拖長音。
[保羅一直都是這樣。]蘭堂試圖在網絡上安慰他。
藍發青年此時坐在首領辦公室裡,加載控制面闆的手機被他扔在一邊,魏爾倫不配合,這出戲也沒有演下去的必要。
由蘭堂同意培育出的子代就站在他身邊。
子代幽幽地說:“看來揍一次還是不夠。”
“這樣才對嘛!”玩家眼睛更亮了。
“诶?”
“我還在想呢,隻是看到死去的親友就服軟,被打一頓就學乖,多、沒、意、思、啊!”
說好的港口黑手黨有史以來最大的生存危機呢?這麼有排面的大boss這麼簡單就被打敗的話,就算是種田玩家也會大罵狗屎劇情的啊!
既然打一頓還不聽話那就多打幾頓。玩家淡定地想。
“介意我用人海戰術嗎?”神渡久很有禮貌地問。
“人海戰術?”
“就是群毆啦,這樣比較快。”
“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呢?”
“誰管那種東西啊。”
于是,數位擁有彩畫集的子代從港口大樓一路追蹤,看到魏爾倫後極其有默契地同時開打,不約而同地選擇先把對方困在亞空間裡。
于是魏爾倫就看到了越來越密集的金色織網,如果不是其中一個賣了他個空子,被彩畫集打中是遲早的事。
但讓他鑽空子可不是因為心軟,隻是想更快結束。
神渡久從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開始,到魏爾倫受傷被俘結束,甚至不曾露面。
魏爾倫的手腳被金色的亞空間束縛,這種束縛太敷衍了,隻要他想,稍微動一下就能掙脫。但真正威懾他,讓他乖乖被困住的,是重重包圍他的阿蒂爾·蘭波。
他幾乎要要發出一聲哀鳴。
這一刻,魏爾倫又想起了被複活的親友找人代打的恐懼。
魏爾倫總是學不乖,因此在他看來,安分地守在港口黑手黨的弟弟中原中也,實在有點太乖了。
乖順,被人類馴養,利用,當做工具,當做武器,當成随時會被抛棄的非同類。
他們并非是在父母的祈願和期待下誕生的,即使同樣地享有生命,也是人群中的異類。因此将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把他們變成異類的人,理所應當地會得到他們的憎恨和報複。
所有的一切魏爾倫都能答應蘭波,是蘭波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在他因殺死親友而愧疚空虛時再度出現,給予他精神世界的救贖。
他可以放棄帶走中原中也,放棄抹殺有關中原中也被欺騙作為人的一切。
但是,唯有複仇。
複仇是魏爾倫唯一一定要替中原中也做的事,如果要獻上賀禮,他希望是将中也帶到世上之人的頭顱。
33
“就是這樣。”魏爾倫被武力壓制,被迫回到了太宰治的集裝箱房間内。
他解釋了與神渡久相識的過程和做下的約定,以及自己為中原中也複仇的私心。
“嗯嗯”太宰一邊點頭表示自己還在聽着,一邊“哇啊”地發出誇張的驚呼。
“所以神渡先生不惜背上背叛港口Mafia的罪名也要與魏爾倫先生合作,魏爾倫先生願意放棄自己的計劃同意中也留在橫濱的原因——
就是祝賀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一周年對嗎?”
裹在白色繃帶裡的少年眨巴着眼睛看他,似乎在說天哪中也一定會非常感動的,然而魏爾倫卻看到了少年攥着外套繃緊的手指。
“不開心的話沒必要勉強笑出來。”魏爾倫瞥了他一眼。
“是嗎?我笑了嗎?”太宰治笑眯眯地說,“完全沒有勉強哦,你難道聽不出來我是在反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