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太一也喃喃道,眼神複雜:“而且……看起來是相當重要的朋友?能讓楚清糾結到這種地步……” 他實在無法将眼前這個為“赴約”煩躁到差點拆牆的人,和平日裡那個黑氣慢慢的楚清聯系起來。
濑見英太眼神銳利,充滿了探究欲:“日向……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是哪個學校的選手嗎?居然能讓楚清……如此反常!此人必有蹊跷!” 他絞盡腦汁,也找不到更貼切的詞來形容楚清此刻的狀态。
天童覺則是捂着嘴,肩膀瘋狂抖動,異色瞳裡閃爍着發現絕世珍寶般的興奮光芒:“噗……哈哈哈……不得了啊不得了!小楚清的心湖,被神秘人物‘日向’君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呢!好好奇!”
大平獅音默默地、極其緩慢地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臉上那溫和可靠的笑容徹底變成了哭笑不得的無奈和一絲後怕。
他剛才還自作多情地以為楚清是體貼隊友、調整節奏……結果人家根本是在為私事煩惱得快要原地爆炸!而且這煩惱的“物理破壞力”也太驚人了!他剛才差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衆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掀起驚濤駭浪:這“日向”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有如此魔力?!
要知道,在白鳥澤内部,“捕獲”訓練後想獨自安靜的楚清,是一項堪比S級任務的艱巨挑戰,各有各的“絕技”:
五色工:靠的是熱血笨蛋般的不懈追蹤和堪比城牆拐角的厚臉皮。他會锲而不舍地在楚清可能藏匿的幾個據點(體育館最陰暗的器材室角落、天台無人處、小賣部冷飲櫃的陰影裡)進行地毯式“搜捕”。
一旦發現目标,立刻發動“楚清!一起加練扣球吧!突破極限!”的熱血音波攻擊,強行把試圖縮進殼裡的楚清“挖”出來。
天童覺:靠的是野獸般的直覺和洞察人心的天賦。他總能像開了雷達一樣,精準定位楚清的藏身之處(比如某個堆滿舊墊子的夾縫、圖書館某個冷門到落灰的書架後面)。然後如同幽靈般悄然降臨,用“小楚清~捕捉到稀有目标(指楚清)啦!要不要一起去探索‘美味’(特指甜食)的終極奧秘?”這種讓人無法拒絕的謎之邀請,成功把楚清“誘拐”出來。
白布賢二郎:當需要找楚清确認戰術細節時,他會直接走到楚清面前(無論楚清是否想躲),用最冷靜、最公事公辦、毫無情緒起伏的語調下達指令:“關于我們之間的配合。。” 楚清對這種清晰明确、技術性極強的要求,反而無法拒絕,會乖乖配合。
牛島若利:如果鹫匠教練有指令需要傳達給楚清,牛島會憑借絕對的存在感和行動力,直接走到楚清面前),言簡意赅地傳達最高指令:“教練找你。” 或者:“加練發球,30組。” 楚清隻能服從,毫無反抗餘地。
(旁白:白鳥澤“捕捉楚清”圖鑒……真是……風格迥異呢!)
而現在,居然橫空出世了一個名叫“日向”的人!不僅能成功“定位”楚清,還能讓他如此魂不守舍、糾結萬分!這簡直颠覆了白鳥澤衆人對楚清這個“社恐孤狼”的固有認知!
楚清被自己弄出的巨響和隊友們那仿佛見了鬼般的震驚目光驚醒。琥珀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清晰的懊惱和尴尬,耳根微微泛紅。他低低說了聲“抱歉”,快步走過去,彎腰撿起那顆“罪魁禍首”的球,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仿佛想捏碎自己的煩躁。
然後,像是被那聲巨響和隊友的目光刺激到了,又像是終于被内心的糾結逼到了臨界點。
楚清的眼神驟然變得無比銳利和專注,他不再有一絲一毫的心不在焉,而是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并且以令人咋舌的高效率和絕對專注度,開始飛快地、一絲不苟地“清掃”鹫匠教練布置給他的剩餘訓練項目。
接發球?精準到位,墊球弧度完美。
防守救球?步伐迅捷如電,魚躍撲救毫不惜力,救起的球又高又穩。
最後的體能折返跑?速度快得帶起殘影,每一次蹬地都充滿力量。
他将所有的煩躁、糾結、以及差點誤傷隊友的懊惱,統統轉化成了訓練場上的燃料,仿佛要把之前浪費的時間和“節能模式”下積攢的能量,在這一刻徹底燃燒殆盡!動作精準、狠厲,帶着一種近乎自虐的專注。
當最後一個折返跑結束,楚清氣息微喘,額發被汗水浸濕貼在光潔的額角,但眼神卻異常清明銳利,仿佛剛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
他徑直走到一直用鷹隼般銳利目光觀察他的鹫匠鍛治教練面前,站定,微微鞠躬,聲音帶着喘息卻異常清晰和堅定:“……教練,我完成了今天的全部訓練項目。我。。。有私事,申請提前離開。”
鹫匠教練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燈,在楚清汗濕的訓練服、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他完成的訓練記錄上掃過。确認他确實高質量、甚至超額完成了所有項目,沒有絲毫偷工減料。他鼻腔裡哼出一聲,算是默許:“嗯。去吧。明天訓練,不許遲到。”
“是!。。。謝謝教練!” 楚清如蒙大赦,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抓起自己的包,動作快得幾乎帶起一陣風,像一道黑色的閃電沖出了體育館大門。那背影,充滿了“終于擺脫糾結地獄”的解脫感和一種奇異的、奔赴戰場的匆忙。
“……” 留下白鳥澤衆人面面相觑,空氣中還彌漫着楚清糾結的氣息、那記重球留下的硝煙味,以及他最後爆發式完成訓練所留下的、令人心悸的能量餘波。
而訓練場上,真正的“受害者”此刻才後知後覺地爆發出哀鳴。
受害者一号:白布賢二郎。這位追求完美精準的二傳手,此刻正看着楚清消失的門口,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布滿了肉眼可見的、幾乎要凝成實質的怨念!他剛才可是和楚清一組進行攻防對練的!楚清那忽高忽低、完全不在節奏上、時而出神時而爆發的狀态,讓他這個強迫症晚期的二傳手難受得抓心撓肝!感覺像是在給一台程序錯亂的精密儀器輸入指令,随時可能宕機!
(白布内心OS:節奏!節奏懂不懂?!忽快忽慢是要玩死二傳嗎?!我的托球是藝術品,不是給你當發洩工具的!二傳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好不容易熬到對方狀态似乎回升一點,感覺能打出點像樣的配合了,結果人直接以“完成訓練量”為由,拍拍屁股跑了?!把他這個搭檔孤零零晾在場上,剩下的配合練習找鬼練去?!
混蛋!
白布賢二郎抿緊了嘴唇,狹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默默掏出了内心的小黑本:很好,楚清。下次訓練賽,别想輕易從我這裡拿到最舒服、最合你心意的托球。至少……先讓你多跑幾個戰術配合,把今天欠的“節奏債”還清再說!他決定把“如何讓楚清跑動最大化”列入下次戰術研究重點。
受害者二号:山形隼人。這位原本陽光開朗、活力四射的自由人,此刻正癱坐在場邊,抱着自己那明顯紅腫未消、微微顫抖的手臂,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闆,表情悲憤欲絕,仿佛失去了人生所有的色彩。
鹫匠教練嚴厲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還在他腦海裡循環播放:“山形!楚清的發球,你必須習慣!必須接起來!這是命令!還有牛島的球你也得去适應!想當王牌自由人?這點苦都吃不了?”
自從上次訓練賽見識了楚清那非人的、如同炮彈般的重炮跳發和變幻莫測的跳飄,山形隼人就光榮地成為了鹫匠教練特訓的“重點關照對象”。
每天的訓練尾聲,都要固定上演“山形隼人VS楚清發球”的地獄環節!雖然楚清在鹫匠死亡凝視的監督下會稍微控制力度(真的隻是“稍微”),但那種角度刁鑽、力量沉猛、旋轉詭異的發球,依舊讓山形感覺自己的手臂每天都在經曆鐵錘的千錘百煉!
今天!今天好不容易盼到楚清狀态不穩,發球的威力和刁鑽程度有所下降,讓他難得喘了口氣,看到了“刑滿釋放”的一線曙光!結果呢?!楚清完成自己的訓練量就跑了?!他山形的“酷刑時間”還沒結束呢!鹫匠教練的目光已經掃過來了啊!
“嗚嗚……我的手……感覺已經不屬于我了……”山形看着楚清消失的方向,眼神充滿了血淚控訴和“想套麻袋”的強烈幽怨,“小楚……你是魔鬼派來的吧……教練……求求了……給條活路吧……” 他感覺自己的排球生涯,最大的心理陰影面積已經從牛島前輩的“左撇子重炮”,無縫切換并無限擴大為楚清前輩的“發球地獄”。一個陽光少年,硬生生被逼成了訓練場上的“祥林嫂”。
天童覺饒有興緻地看着白布那強忍的怨氣和山形那生無可戀的慘狀,再看看楚清消失的門口,異色瞳裡的光芒亮得驚人,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哎呀呀……為了準時赴約,連身邊人的情緒都感受不了嗎?看來‘日向’君的魅力真是非同凡響呢~能讓小楚清如此‘高效’地解決内心風暴~啊!有點想知道他是誰啊!” 他仿佛已經預見到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