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童覺回到體育館把他們剛才說的事情告訴給全員。得到了全員的全票通過。
“好耶!”
“這個有意思!全員捉迷藏!”
“贊成!感覺會很有趣!”
“我很好奇楚清下次能藏到多奇怪的地方……”
“沒意見。”
“聽起來不錯!”
一方面,這确實是個能讓大家安心又能完美照顧楚清極度社恐性格的絕妙折中方案;另一方面,這群以“強豪”自居的排球少年骨子裡的好勝心和好奇心也被徹底勾了起來——在熟悉的校園地盤上進行地毯式搜索,那個能把日常迷路玩出行為藝術高度的楚清,到底能藏到哪裡去?這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挑戰的謎題!
于是,一場别開生面的“白鳥澤排球部全員搜尋楚清大作戰”在集訓結束後的校園裡轟轟烈烈地展開了。隊員們三五成群,帶着一種近乎“掃蕩”的認真氣勢,開始搜尋每一個可能的角落。
“報告!會議室沒有!連根毛都沒!”
“休息間空無一人!沙發是涼的!”
“小樹林長椅隻有麻雀在蹦跶!”
“廢棄花園的櫻花樹下——隻有花瓣!人沒了!”
“暖房?園藝老師說下午沒見到生人!”
“音樂教室?鋼琴底下空空如也!隻有灰塵!”
“圖書管理員那裡?剛送走一個迷路的新生,但不是楚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衆人尋找的範圍不斷擴大,從體育館周邊蔓延到教學樓、社團活動樓,甚至靠近了食堂和宿舍區。大家一邊找一邊通過對講機或喊話交流,語氣從開始的輕松調侃,逐漸帶上了一絲訝異和……隐隐的敬佩?
“這家夥……真能藏啊!屬鼹鼠的嗎?”
“他是怎麼做到在這麼短時間溜達到那麼遠的地方的?”
“該不會真的走出校門了吧?門衛!”
“門衛大叔說沒看到他出去,絕對還在校内!”
“啧,不愧是連去個食堂都能迷路到頂層看台的神奇生物……服了。”
就在衆人幾乎要把校園翻個底朝天,開始懷疑楚清是不是掌握了什麼空間折疊技術或者土遁秘術的時候——
“找到了。” 一個低沉平穩、毫無波瀾的聲音在靠近體育館後門、一條相對僻靜的林蔭道旁響起。聲音不大,卻像定海神針般讓所有嘈雜瞬間平息。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他們的絕對王牌,牛島若利,正像一座沉穩的山峰般站在那裡,進行着他雷打不動的日常拉伸。而在他巨大而沉默的影子籠罩下,靠近牆根最深的陰影處,一張不起眼的長椅上,一個清瘦的身影正抱着膝蓋,安靜地蜷縮在那裡,幾乎與牆角濃重的暗影融為一體——不是楚清是誰?他把自己藏在了牛島前輩強大存在感的陰影裡,仿佛尋求一種另類的庇護。
“哇!真的在這裡!”
“牛島前輩附近?!”
“他怎麼想到藏這裡的?燈下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會想到他就在離體育館後門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服了……這思路……”
大家呼啦一下圍了過去,但都默契地沒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點距離,生怕驚擾了那隻藏在陰影裡的小動物。
牛島若利完成了最後一個拉伸動作,沉穩地轉過身,平靜無波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被圍在中間、顯得更加局促不安、幾乎要把自己縮進長椅縫隙裡的楚清身上。
“楚清。”牛島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有力,帶着一種能穿透一切喧嚣的絕對質感,沒有任何多餘的起伏,“看到大家來找你,什麼感覺?”
楚清被牛島那過于直接、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他猛地一縮肩膀,手指下意識地死死攥住口罩邊緣往上拉,恨不得連眼睛都遮住。
他張了張嘴,聲音細弱得幾乎聽不見,帶着習慣性的、深入骨髓的自我否定:“……很……麻煩大家了……對不起……” 仿佛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麻煩?”牛島微微偏了偏頭,似乎對這個詞感到一絲不解,他環視了一圈圍着的、臉上都帶着找到他後松了口氣神情的隊友們,然後重新看向楚清,用陳述事實般的、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大家來找你,是因為擔心。找到你,大家都很高興。” 他頓了頓,像是在确認這個事實,然後說出了那句如同重磅炸彈般、讓所有人(尤其是楚清)都猝不及防的話:
“而且,楚清。在你自己喜歡的地方安靜地待着,睡醒之後,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這麼多來找你的人,” 牛島若利的目光平靜地注視着楚清驟然收縮的瞳孔,語氣平淡卻蘊含着千鈞之力,“發現自己是被需要着的,”
他微微颔首,仿佛在下一個無可辯駁的結論:“這不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嗎?”
旁邊:好像說出來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啊!。。。不要用你的臉說出這樣子的暴言啊!
轟——!!!
這句話,像一顆精準制導的□□,直接命中了楚清内心最深處、最隐秘也最渴望被觸碰、卻連自己都不敢承認的角落!
“被需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