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澤體育館内,汗水蒸騰的氣息還未散盡。訓練結束後的短暫休憩,隊員們三三兩兩散坐在地闆上補充水分,低聲交談着。陽光透過高窗,在地闆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哎呀呀~看看我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天童覺那特有的、帶着點玩味詠歎調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破了休息區的甯靜。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份嶄新的體育報紙,紅色的眼眸閃爍着惡作劇得逞般的璀璨光芒,像隻叼着新奇玩具的貓。
他故意将報紙抖開,動作誇張地展示着封面,然後精準無比地、帶着點“獻寶”意味地,将其“啪”地一聲,輕輕拍在了正縮在牆角、努力降低存在感喝水的楚清膝蓋上。
報紙的彩色封面異常醒目。
大幅照片占據了整個版面——正是IH賽場上,楚清高高躍起、手臂引至極限、即将給予高原高中緻命一擊的瞬間!照片抓拍得極好,定格了他帽檐下那雙銳利如寒星的眼眸和充滿力量感的身體姿态,下方一行加粗的标題霸氣十足:【白鳥澤新銳利爪撕裂高原防線!天才7号楚清閃耀IH賽場!】
這本已足夠讓楚清社死,然而,天童的“驚喜”顯然不止于此。
“别急嘛小清,重點在這裡哦~”天童笑眯眯地用手指點了點報紙内頁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那裡,竟然還附了一張小小的、色調有些陳舊的豆腐塊報道剪影。照片上的少年身形更單薄,穿着另一所不知名初中的隊服,同樣在賽場上躍起扣殺,但眼神卻帶着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輕松和輕蔑,仿佛對方不堪一擊。
旁邊的小标題赫然寫着:【隕落還是蟄伏?昔日天才少年楚清賽場蹤迹難尋】。兩份報道放在一起,刺眼地組合成了一個新的、被記者們津津樂道的标題:【再次耀眼的天才】!
“哇哦~” 五色工第一個湊了過來,橘色的腦袋幾乎要拱到報紙上,眼睛瞪得溜圓,“這是楚清?!初中時候?看起來好……呃……不一樣?” 他硬生生把“欠揍”兩個字咽了回去。
“哦?原來小清還有這樣的‘光輝曆史’?”濑見英太抱着手臂,挑了挑眉,語氣帶着慣常的調侃。
“挺上鏡的嘛,楚清君。”川西太一沉穩地點評了一句,目光在兩張照片上來回掃視。
山形隼人沒說話,隻是目光也帶着探究投了過來。
大平獅音則微微皺眉,看着楚清瞬間僵硬的側影,眼中是熟悉的擔憂。
白布賢二郎目光沉靜地分析着照片中的動作細節。
連牛島若利,都投來了平靜的一瞥。
無數道目光,帶着好奇、探究、善意或純粹的看戲,瞬間聚焦在角落裡的楚清身上。
楚清:“……”(我好像逃,卻逃不掉!)
他整個人如同被施了石化咒,捏着水杯的手指瞬間收緊,指關節泛白。口罩下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地一下爆紅!那紅暈迅速蔓延,從耳根一路燒到脖頸,連裸露在外的鎖骨都染上了一層粉色。巨大的羞恥感和被“扒光”曆史的恐慌如同海嘯般将他淹沒。
為什麼?!為什麼要把這種陳年舊事翻出來?!
那個記者是屬鼹鼠的嗎?!挖墳挖這麼深?!
還有天童前輩!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放在我面前!
放過我吧!讓我消失!立刻!馬上!
楚清的大腦一片空白,内心瘋狂刷屏着對無良記者和“罪魁禍首”天童的無聲咆哮和絕望哀嚎。他猛地低下頭,試圖用帽檐和垂落的黑發擋住所有視線,身體不受控制地往牆角更深處縮去,恨不能當場與冰冷的牆壁融為一體,變成一顆無人問津的陰暗蘑菇。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頭頂在“噗噗”地冒熱氣。
“哎呀呀,小清這是害羞了?”天童火上澆油,聲音甜膩,紅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别害羞嘛,這可是證明你天才資質的……”
“天童!”大平獅音無奈地打斷他,看着楚清那副快要原地蒸發的樣子,心都揪起來了,“你就别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