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瞬間,嶽飛側身翻滾,堪堪躲過緻命一擊。他深知對方刀法狠辣,不敢有絲毫大意,手中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槍杆橫掃對方下盤。張豹見一擊未中,竟棄刀抓槍,另一隻手猛然甩出三枚透骨釘。千鈞一發之際,周侗袖中飛出三枚銅錢,"叮"地撞飛暗器。
趁着張豹分神,嶽飛抓住機會,槍纓如活蛇般纏住對方手腕,猛地一扯,将其重重摔出三丈開外。張豹狼狽地爬起,卻發現冰冷的槍尖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咽喉。"習武之人,當保家衛國,豈容你等敗類玷污!"嶽飛的聲音雖然稚嫩,卻字字如雷,震得在場衆人耳膜發疼。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張豹的父親張員外從貴賓席暴起,滿臉漲得通紅:"反了!竟敢傷我兒!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小雜種!"就在這時,相州通判王佐跨步擋在嶽飛身前,官服上的補子在風中獵獵作響:"張員外,武舉比試,死傷不論。況且令郎先使暗器,于理不合。"他轉頭望向嶽飛,眼中滿是賞識,"小郎君可願入我麾下?跟着我,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嶽飛收槍抱拳,挺直脊梁朗聲道:"謝大人擡愛,但我志在沙場殺敵,不願困于府衙。此生惟願馬革裹屍,護我大宋河山!"這擲地有聲的話語,不僅讓王佐為之贊歎,更讓暗處觀察的康王趙構心中一動。而周侗則欣慰地摸了摸懷中那封寫給宗澤的舉薦信——信中,他将嶽飛比作初升的朝陽,斷言其必成大器。
比武結束後,暮色漸濃。嶽飛背着長槍走在歸家路上,卻在轉角處被一群黑影攔住。為首的正是懷恨在心的張豹,他領着十幾個打手舉着火把,刀刃在火光下泛着血光。"小雜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張豹捂着還在滲血的額頭,眼中滿是怨毒。
嶽飛将長槍橫在胸前,冷靜地掃視着四周。他想起師父傳授的兵法,深知敵衆我寡不可硬拼。當打手們舉着棍棒撲來時,他突然轉身沖進身後的竹林。狹窄的小道限制了敵人的行動,而他身形靈活,手中長槍左挑右撥,專打對方穴位。慘叫聲在竹林中此起彼伏,張豹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嶽飛一記回馬槍逼退,隻得倉皇逃竄。
是夜,嶽家草廬内油燈如豆。姚氏心疼地為兒子擦拭傷口,卻見嶽飛盯着牆上"盡忠報國"四個大字出神。"娘,"少年開口道,"今天有人說我出身寒門不配習武,但我偏要讓天下人知道,英雄不問出處!"姚氏将兒子摟入懷中,淚水奪眶而出:"鵬舉,不管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娘都支持你。這四個字,早已刻進了我們嶽家的血脈裡。"
窗外,秋風呼嘯而過,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嶽飛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校場的驚心動魄,以及邊境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要用手中這杆長槍,為大宋撐起一片安甯的天空。而此刻,命運的絲線已經悄然交織,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曆史的深處,等待着這個少年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