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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颍昌血戰挽狂瀾 浴血拼殺顯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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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十年七月,颍昌城的空氣仿佛被血鏽浸透。十萬金兵的營帳如黑色潮水,從城外五裡處一直漫延到地平線,鐵蹄踏碎的麥茬間,還殘留着未幹的血迹。金兀術坐在鑲金胡床上,把玩着從汴京掠來的玉扳指,冷笑道:“嶽飛主力盡在郾城,颍昌不過一座孤城。傳我将令,明日卯時攻城,雞犬不留!”帳外傳來鎖鍊拖曳聲——那是被抓來修築攻城器械的百姓,哀号聲混着夜風,驚飛了城頭栖息的寒鴉。

此時的颍昌府衙已化作臨時帥帳,油燈将嶽飛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土牆上,忽明忽暗。地圖上代表金兵的藍旗密密麻麻,而嶽家軍的紅旗寥寥可數。“兵力懸殊十倍,諸位可有良策?”嶽飛的聲音沙啞,三日前郾城大捷的疲憊還未消退,又要直面新的惡戰。牛臯重重一拍桌子:“拼了!末将願率死士沖陣!”話音未落,楊再興突然站起,銀槍在燈下劃出冷光:“給我三百騎兵,我去取金兀術首級!”

嶽雲握緊雙錘請戰的手被父親按住。嶽飛望着兒子稚氣未脫的臉龐,想起李娃來信中“照顧好自己”的叮囑,喉結動了動:“雲兒,你率八百背嵬軍為後援。記住,不可逞強。”少年将軍重重點頭,卻在轉身時與楊再興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他們都知道,這場仗,唯有死戰。

卯時三刻,戰鼓如雷。金兵的投石機率先發動,巨大的石塊砸在城牆上,濺起的碎石如雨點般落下。守城的嶽家軍将士們用盾牌死死抵住,血從指縫間滲出。“放箭!”随着一聲令下,千餘支箭矢劃破長空,卻隻在金兵的皮甲上撞出火星。

楊再興單騎沖入敵陣時,朝霞正染紅他的披風。銀槍上下翻飛,瞬間挑落三名金兵。“金兀術!出來受死!”他的怒吼驚得戰馬嘶鳴,所到之處,金兵紛紛避讓。然而金兀術早有防備,數百名重甲騎兵将他團團圍住。長槍與彎刀相撞,火星四濺,楊再興的戰袍很快被鮮血浸透,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與此同時,嶽雲率領的背嵬軍如黑色閃電般殺到。少年将軍的雙錘舞成一片殘影,金兵的頭顱如同西瓜般飛起。“跟我沖!”他大喊一聲,八百騎兵跟着他七進七出。但金兵實在太多,如潮水般湧來,很快将他們分割包圍。一支冷箭射中嶽雲的左肩,他悶哼一聲,卻将箭杆生生折斷,繼續揮舞雙錘拼殺。

後方的李娃正在縫制傷兵的繃帶,突然接到嶽雲重傷的消息。銀針“啪”地掉在地上,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但很快,她穩住心神:“備馬,我要去颍昌。”身後的丫鬟急道:“夫人,前方戰事兇險......”“我的兒子在那裡,”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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