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無法解釋她沒去找出了事的太上皇。
楚天機回頭瞪向一臉莫名的飛魚,細想來,雲簪若不是失憶就是想逃避獨居凰庭的責任。
這女子狡詐起來,還真不好說。不過,若她知道她的母皇和父親過世,應該就裝不了傻。
此中頗有些矛盾和疑點,得見到人才好斷定。
“他們住在哪?”
楚真一:“說是城外西郊的一處村落,具體叫什麼名字……不清楚。”
楚天機真是被這些人氣死:“找勝争兵馬司過來。”往西走了兩步,一拍蒲扇轉回城裡,“找到他們,帶回來。”
“是。”楚真一是軍人,行動十分迅速,遣了人去兵馬司報信,他則尋了當地人拉上來不及走的飛魚往西郊的幾個村落挨個去尋。
另一邊,小仙搖着叮叮當當響的錢袋子,暢想着不久的将來可以搬進勝争府裡住。
“藥郎哥哥,若剛才那單生意成了,我還能賺……半貫銅闆呢。”
藥郎聽了就想笑,在竈下起好火,看着她開心的面龐,笑得連嘴角都兜不住了。
晚間,兩人吃好飯,剛要準備入睡,有人破門而入。
藥郎看着一群蒙臉的白衣人,緊張地護住小仙:“你們是誰?”
白衣人二話不說直接擊昏藥郎,将尖叫的小仙也一起打暈帶走。
第二日下午,楚天機得到小仙确切的住址消息,趕到小民房,看向被請來的房東大嬸:“你确定是畫像上的人?”
雲簪的這幅小像是他按照女帝高居凰庭的畫像臨摹,眉宇不及國師的畫像傳神,但模樣大差不差。
房東大嬸看着畫像上眼神狡黠帶笑的女子,有些不敢認,還是點了頭:“是吧。她和藥郎是四個多月前過來,從落秋山方向來。
我看兩人模樣可憐,長得也不像壞人,更像是……私奔。我就隻收了她們兩百文房租。
大人,真跟我沒關系啊。村裡人睡得早、起得早,昨晚小姑娘那一聲喊還在我耳邊晃呢,一大清早不見人,我就出門報關,就……遇上兵爺。”
“呵,”楚天機睨向辦事粗條的幾人,提醒他們往蒲草多的村子找,非得找荒山裡去。若不是人家主動報官,怕是今日都找不見人。
他勾起一邊唇角,拿蒲扇指向房東大嬸,“沒有過關的入府文牒,你也敢随便收人住下?帶回去仔細審。”
“我……不是,官爺。他們一個模樣标緻,看着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一個長得清秀但窮得很,又不說是兄妹,這不是私奔是什麼啊?”
大嬸被兵馬司的人推着出門,還在嚷嚷,“咱們這不算城裡啊,離城十幾裡呢,入村又不查出行文牒,冤枉啊……官爺!”
楚天機煩躁地在民房裡轉了兩圈,檢查起室内情況。
遊雀回禀:“公爺,按房東的說法,兩人不像是準備好離開,更像是遇到突發情況,突然消失。”
楚真一上前:“小公爺,我仔細檢查過院子的角落,來得最少四個人。兩人是分房睡,陛下房間内的洗腳盆水沒倒掉,衣裳具在,應該是準備就寝前,被人強行帶走。
另外,濟世堂看過藥郎的出行文牒,應該是辦了正當手續。”
“那這房東為什麼沒看過文牒?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在暗中幫助他。按黍離提供的消息,這件事或和白蓮教有關。”楚天機凝眸思定,想起過幾日就是勝争的盂蘭盆節,冷笑着輕舒口氣,“黍離多久能到?”
遊雀:“已經快馬加鞭趕來,經金都和英雄大道到勝争府,最快也要明日下午。”
“那就先封鎖勝争向外的所有出口,通往荷卿、南蜀、卧秋山東南的九烏山道,洛川江,往北的英雄道……嚴查勝争府近期出入的白蓮教人士,務必把人找出來。”
楚天機煩躁地甩袖,轉身上馬車。
楚真一即刻調動勝争兵馬司,再派人通知三府兵馬司封鎖西南全境。
*
小仙醒來時正躺在一處民宅床上,摸了摸酸疼的後脖子:“藥郎哥哥?”
“小仙,你醒了。”藥郎從凳子上蹦起來,幾步到小仙身邊,“感覺怎麼樣?”
小仙觀察他的狀況,急切問:“你沒事吧?他們有對你怎麼樣嗎?”
藥郎搖頭,與敲門而入的異瞳男人對上眼,不由垂下頭。
伊蘭仇淡定地望向小仙,嘴角扯起一絲笑:“弟媳婦,頭次見面,先自我介紹下:我叫阿仇,是藥兒的哥哥。”
“!”小仙有些震驚,記起張嬸子曾經說過藥郎的身世,“你就是那個丢下藥郎哥哥,被他父親帶走治病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