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鐘禹聊得差不多時，辦公室門突然被敲了敲。
“進來。”鐘禹擡頭。
門被推開，沈乘逸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屋内的林峰，挑了挑眉，“都在？剛好，我有事找你們。”
“什麼事兒？”鐘禹有些驚訝。
“你們之前在聊事嗎？”沈乘逸坐在一旁沙發，“要不你們先說完。”
“行。”鐘禹又回過頭叮囑林峰，“你問問她能不能接受花名入職，居家辦公，合同的話，暫時隻能簽‘行疆’的了，如果這樣都規避不開的話，我們也可以兜底。”
“行疆”是他們為了避免競業限制，特意注冊的公司。
“等下。”沈乘逸打斷，“你們在說誰？”
“戚潇啊。”鐘禹揚眉，“她說朝波要啟動競業，我們現在已經挂他們名單了，肯定最好避一避，實在避不開再說。”
說着鐘禹突然想起：“我記得韓若琪也是從朝波跳過來的，她那會沒競業？”
“她跳的早，當時溝通了沒啟動。”
林峰對這件事有印象，那會公司還沒現在發展的好，朝波還沒太關注他們。
沈乘逸沉默了下開口：“這樣太麻煩了，不急，我先去問問。”
鐘禹視線帶了些詫異，但他沒當着林峰的面開口。
林峰試探道：“那我先不給她回話？”
“嗯。”沈乘逸聲音沉沉，直接換了話題，“我找你們是校長給我打電話了，邀請我們回去秋招，我答應了，時間在九月二十七，到時候我會去。”
說完又看向鐘禹：“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乘逸所說的學校指的是濱京大學，這是他和鐘禹的母校，他倆在校園相識，畢業共同創業，也算是老師心中的優秀學子。
“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鐘禹也很久沒回學校了，被沈乘逸這麼一說，還有些懷念。
林峰在一旁點頭，開口問了更多具體細節，這才出了辦公室，距離九月二十七也隻有二十天，他需要提前統計下各部門招人需求，安排人員。
等他出了門，鐘禹打量了一下沈乘逸，問得很直接。
“你認識戚潇？”
“很明顯？”
沈乘逸笑了笑，雖然他沒打算瞞着鐘禹，卻也沒想到對方這麼敏銳。
“你不都說了你去問問嗎？”鐘禹喝了口茶，輕嗤道，“說說呗，具體怎麼回事？别到時候人都來我這上班了，我還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的問問不是問戚潇。”沈乘逸這才發現他誤會了，“我打算去問問朝波那邊能不能解除競業。”
鐘禹聽糊塗了：“那你和戚潇到底認不認識啊？”
他都被沈乘逸搞蒙了，如果不認識，沈乘逸對這件事的關心似乎也超出了常理。
沈乘逸被這一句話問倒了。
半晌後他揉了揉眉心：“你就當我單方面認識她吧。”
“啊？”鐘禹眉心全是大大的問号，“怎麼個單方面法，你能不能具體說說？”
沈乘逸沉默半晌，發現很難給鐘禹解釋清楚，但也不能不解釋，不然按鐘禹的脾性，以後說不定還會試探戚潇，或者對她抱有不好的印象。
他最後挑了個委婉的說法：“你之前不是好奇故事的女主角嗎？”
啊？？？
鐘禹好半晌才收回大張的下巴，他咂摸了一下，想問點什麼，但看沈乘逸一臉不想多說的模樣，又忍了下去。
他大腦極速轉動，沈乘逸那天的狀态，在酒店狀若随意關心他招人的情況，辦公室内看到戚潇簡曆時的沉默，特意問他面試結果的回憶飛快在他腦中掠過。
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他慢慢措辭，“她不知道你在這家公司？”
“對。”
鐘禹皺起眉頭：“那你一開始怎麼不說？”
“你對簡曆很滿意，又急着招人，為了公平，我也不想影響你對她的第一印象。”
這麼體貼？鐘禹一臉無語地扯了扯嘴角，說得好聽，什麼不想影響他的第一印象，歸根結底就是不想影響戚潇。
事實就是如此，假如他事先知道他倆的糾葛，即使結果一樣，他的心态也不一樣，他會一開始就給戚潇貼上沈乘逸的标簽，而不是先認可她的能力，對他而言，這兩者有本質區别。
鐘禹想了想，打算把這事和沈乘逸扯清楚。
“那你明知道我要招她，一直也沒阻攔，是希望她入職？”
希望……嗎？
沈乘逸其實也不知道，他還沒捋清楚自己對戚潇的想法，現在的所有行為無非是順心而為。
他垂眸道：“我隻是不想幹擾這件事，你看上她的能力是你的事，她願意入職是她的選擇，你不用想太多，如果她真的過來上班，以後你該怎麼和她相處就怎麼和她相處。”
不想幹擾？鐘禹把這幾個字在嘴裡品了品，瞥了面無異色的沈乘逸一眼，真的不想幹擾，他一開始何必問他用不用推薦，更何況那天他還急着問結果？
明明是看着事情朝着他期待的方向發展，所以樂見其成！
鐘禹挑了下眉，換了個角度，“既然不幹擾，怎麼還想去找朝波解除競業？”
沈乘逸沉默了下：“你不是挺滿意她，都發了offer嗎？”
言下之意，他也是在幫公司解決問題。
鐘禹斜眼看他這副八風不動的樣子，輕嗤了一聲，嘴硬成這樣，他也懶得再揭穿，轉而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解決這個事？”
業風和朝波也算是競對，若是沈乘逸以自己名義和對方溝通，肯定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找别人幫忙。”沈乘逸毫不猶豫，“我記得郭家最近和陳家有合作。”
“哦——”鐘禹抱臂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沈乘逸揉了揉眉心，鐘禹這看透一切的語調讓他有些穿了皇帝新衣的尴尬，但他和戚潇之間更如一團纏得淩亂的毛線球，在自己沒解開之前，他也沒有什麼和人分享的心思。
正事解決後的他不欲多留，對鐘禹點了點頭，幹脆利落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