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
十五步
八步
五步
三步
兩步
一步
自己的右手被緊緊攥住,被拉出了昭華的懷裡,轉而差點跌進了另一個冰冷的懷裡。索性那隻手穩穩的控制了力道,讓自己站穩以後才脫手。
“二位殿下玩夠了嗎?”唐沐璟額前散落的發絲掩不住眼中的銳利,“邊關告急,事關社稷,還請速速通報。”他指向馬槽,“備好的快馬已死兩匹,殿下還要兒戲到幾時?”
成乾轉動着大拇指的扳指,虛假地笑起來打圓場:“不過是偷着空,玩一玩,我們今日請安的時候,一定會提前和父皇說。”兩位殿下離開了。
唐沐璟以為眼前的人,有機會一定會先殺了自己再說,沒有想到她竟然可以撼動昭華的力量,讓箭矢脫開。
因為身高的優勢,唐沐璟隻一瞥,就發現了問題:“你裡面的軟甲穿反了。”
陸青意懵懵地拉開了衣領仔細地确認一下,有些摸不着頭腦得問:“哪裡穿反了?”唐沐璟伸出手,明明隻是隔着披風,他還是精确地用食指和中指挑起了露出在外面的兩條線,順勢一提,陸青意立刻感覺胸部的位置緊了緊,立刻臉色漲得通紅。
“這是宮廷特質的軟甲,需要貼身穿。”那聲音磁性平淡,但對于陸青意這個八百年沒有遇到過和一個男人讨論自己衣服穿反沒有的萬年單身族身上,唐沐璟的聲音宛如炸雷般地沖進了自己的耳朵。
陸青意拍掉了唐沐璟的手,紅着臉後退一步,别開臉:“就算我穿錯了,你大可以假裝看不到,這是禮貌。”
唐沐璟收手,無所謂地“哦”了一聲,兩人之間隻剩下風聲獵獵。
半晌,陸青意攏了攏披風,小聲問道:“你的靴子上都有血迹,是不是這場仗很艱難?”
唐沐璟愣了愣,走到馬邊,看了眼自己的靴子,道:“是,這場仗很難,比我想象中的難。”他想到什麼,又從馬邊走回來,問自己:“你是不是又想我死在戰場上了?你放心,陸弘文的案子雖然這次從我的手上溜走了,但是下一次,我一定會定成鐵案,你要是想殺我,最好趁早。”
陸青意愣住了幾秒,才想起來唐沐璟說的自己父親的案子,便不由自主地說:“我不會因為這個殺你。”随即,她的身體好像感知到什麼,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胸口輻射到四肢,她立刻雙腿一軟,剛要跪下。一雙手接住了自己,有力地讓自己靠在他的胸膛上,兩隻手控制自己不讓雙手亂抓:“陸青意,你怎麼了?”
自己可以确定的是,在唐沐璟瞳孔中慌張痛苦的自己不是假的,而胸口鑽心的疼痛仿佛數千根細針密密麻麻地紮在心肝脾胃當中,陸青意不得不在一陣一陣的痛苦中喘着氣。
這種痛苦來的快,去得也快。沒過幾分鐘,陸青意就不疼了。她立刻爬起來,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冷下臉說:“我一定會殺你。”
那一刻,唐沐璟隻輕笑一聲,單腿上馬,揚長而去。
蠱毒,陸青意望着自己的右手,剛剛分明自己看到一閃而過的紅色。自己肯定中了蠱。陸弘文這個好父親,為了控制這個女兒,真是無所不盡其極。
唐沐璟,真的得死了。陸青意擡起頭,望着眼前策馬潇灑的人影,眼光中也逐漸被大雪用複雜迷蒙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