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公子,那是落公子!”在一處坍塌的房子旁邊聚這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聽到那個男人沙啞的叫聲後,一起朝這邊看過來,眼中突然就有了光。
不等落懷遠反應,人群中就有幾個小孩子沖上來,抓住他的衣擺,讓落懷遠動彈不得。
等這些小孩把他徹底包圍後,那群大人才慢慢走過來。
“落公子!您是富貴之人,想必對我們百姓不了解吧。這兩日虞城澇災,草民們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了啊!請您一定要将此時報與朝廷,讓我們活下去啊!”
說着,落懷遠就見眼前一大片人齊齊跪倒,向他磕頭。抓着他衣服的孩子們也不斷叫嚷着,吵得他不禁有些頭疼。
落懷遠在穿越之前也住在西湖附近,深知澇災的痛苦。他向跪在地上的衆人保證,一定會讓朝廷解決此事。
話雖這麼說,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沒底。每年澇災,皇宮都會從國庫中撥出大量庫銀赈濟災民,不管怎麼說,都會起到些作用。今年依舊如此,可接連的大雨影響太大,今年朝廷向此撥的物資如泥牛入海,無濟于事。
其中一些百姓擡頭看向落懷遠,眼中神色擔憂。落懷遠心中一顫,突然想起原身本是一位不學無術的,百姓怎麼可能輕易相信,想必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選擇告訴自己。
雖然雨堪堪停止,但仍天色陰沉。晌午的日頭雖被層雲遮擋,但依舊悶熱。那些百姓本想繼續與他糾纏,可看到時辰後,紛紛停止,拜謝落懷遠後,便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落懷遠一愣,不知這些人為何突然不說話,反而要離開。他悄悄跟在他們後面,想去一探究竟。不一會兒,竟走到了廣濟堂附近。
一位小厮正在門口費力地煮着一大鍋粥,他的面前,排了很長一隊,各自手裡都拿着分發下來的碗。有些已經坐在堂旁邊的台階上埋頭吃起來。
廣濟堂?好熟悉的名字,貌似在哪裡。正心想着,肩頭就被人輕輕一碰。
“是落公子嗎?好久不見,許院深這廂稍有怠慢,莫要見怪。”
落懷遠一驚,轉頭一看,竟然是酒樓中被為難的公子。看到他的臉後,腦中逐漸響起這些事,一個個熟悉而陌生的詞也逐漸連起來。
他趕忙回禮:“無妨。沒想到許公子年紀輕輕,竟是如此心善之人。”
許院深笑笑:“畢竟都是些可憐人,醫者仁心,看到每年的凄涼景象總是不忍的。”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女孩跑過來,用一隻髒兮兮的小手碰了碰許院深。
“哥哥,給,杏花,好看。”說完咯咯笑着,跑到台階上,去找她的父母了。
許院深接過杏花,溫柔看着遠處的小女孩,柔聲到:“你看,雪中送炭總有回報。”
落懷遠看到這一幕,雖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如此甚好。”
眼看兩人皆沒什麼話再說,落懷遠有些不适應,找個借口離開,匆匆趕回落府。
……
“哎呦,我的公子啊,可算找到您了!”管事迎面跑來,停在他面前,扶着腰氣喘籲籲。
“你别急,怎麼回事?”落懷遠輕拍他肩膀,安慰道,因為管事的樣子,有些神色凝重。
“快,換身衣服,聖上召見您去宮裡陪他。”管家說完這句才微微放松下來。“我找了您半個時辰,都沒見到個人影,您到底去哪了?”
落懷遠聽到後,大步走向别院,一路上聽着管家的不斷唠叨,有些不耐煩。
等換上紫綢銀紋的宮服後,準備離開。
“公子您去哪裡,不乘馬車嗎?”身後管家的聲音急急傳來。
落懷遠幹笑幾聲,話語間頗有些陰陽的意味:“不是已經遲半個時辰了嗎?坐馬車去,黃花菜都凍成結冰了,本公子可不想被誅九族。”
說着,他就從馬廄裡迅速牽出一匹黑馬,左腳踩镫,快上馬鞍後,在管事瞪大的眼睛前消失,隻留下一地灰塵。
這是怎麼了,公子以前就算泰山崩于頂都要坐馬車跑的啊,今天竟然破天荒騎馬進宮,簡直像被附身一樣。管事一臉不可置信地走回府裡,隻當這是自己出了幻覺。
落懷遠慶幸自己從前練習過騎馬,技術也還不錯,緊趕慢趕終于停在宮門前。他翻身下馬,把馬交給負責此事的下人後,靜候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