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菲士的指尖撫過劍柄上已經褪色的藍絲帶。他忽然想起愛西絲離開底比斯前悲傷的眼神——她那樣決絕地離開了他,從此偌大王宮裡再也尋不到熟悉的蓮花香。
"寫信。"他抓起狼毫筆蘸取凝固的血墨,"以本王名義……"筆尖懸在"求"字上方顫抖,"向下埃及調兵。"
染血的墨迹最終落在"增援"二字,像一道橫亘在姐弟情誼上的刀痕。窗外沙暴驟起,将那句未出口的"王姐"卷入尼羅河的濁浪。
(下篇:殘兵相助)
孟菲斯王宮的青銅燈盞将求援信鍍上血色,愛西絲倚在蓮花紋鎏金榻上,染着茜色的指尖撫過"增援"二字,忽地笑出聲,"我的好王弟終于學會說'求'了?"
她曾癡愛的弟弟曼菲士,竟為個盜墓賊的賤命向她低頭。
"真是可悲啊,"她将信紙按向燭火,火舌舔舐着"曼菲士"的署名,"我親愛的弟弟。"
佩拉霍姆把玩着蛇紋短刀踱近,猩紅披風掃落案上葡萄,""王妃真要派兵?"刀刃挑開封印火漆,"曼菲士王這些年東征西讨也是不易。"
"誰說我要救人了?"愛西絲看着燃燒的信紙蜷曲成灰,吹散指間的餘燼,"下埃及暴亂未平,隻能擠出五千守軍相助。"
将軍的碧瞳映着跳動的火,"正好讓那些下等兵見見血。"他躬身退下時,戰靴碾過飄落的灰燼。
珠簾輕響,塞芮斯抱着泛黃的神話書穩步踏入。孩童已褪去稚氣,金蛇冠下是與曼菲士相似七分的眉眼,唯有眼尾淚痣添了分妖異。"母親,曼菲士王兄會如歐西裡斯般隕落嗎?"
愛西絲倏然起身,腰間紅寶石鍊驚散滿地月影。"埃及的太陽是不會有事的。"她捧起孩子稚嫩的臉,恍惚看見曼菲士幼時執拗的模樣,"他可是,阿蒙神選的王。"
孩童凝視着母親眼底搖曳的燭光,手指摸到神話書的第七頁——被賽特撕裂的歐西裡斯殘軀旁,繪着一朵未被燒盡的藍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