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的嘶鳴與垂死的哀嚎在黃沙與硝煙中糾纏,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血腥與鐵鏽味兒。
赫梯的雪鷹鐵騎如銀色洪流沖破埃及脆弱的蘆葦盾陣,青銅彎刀撕裂亞麻胸甲,帶起片片血霧。
佩拉霍姆将軍揮舞着沉重的戰斧,在親衛簇擁下發出困獸般的怒吼:“頂住!為了下埃及——”他的呐喊戛然而止。
一道銀色的閃電撕裂混亂!
達瓦沙王子策馬如死神般突入陣心,那與伊茲密王如出一轍的璀璨銀發在血色殘陽中飛揚,濺滿了敵人的猩紅。他冰藍的眼眸卻無半分兄長深沉的思慮,隻有純粹的、凍結一切的冷酷殺意。
精鋼長劍劃出一道緻命的弧光,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噗嗤!”
佩拉霍姆那顆因憤怒與恐懼而扭曲的頭顱沖天而起,脖頸斷口處噴湧的鮮血染髒了他的紅發。無頭的屍身猶自挺立在馬背上片刻,才沉重地栽落塵埃,濺起的血泥糊滿了達瓦沙戰馬的前蹄。
“将軍!”埃及士兵的慘呼被赫梯鐵騎震天的沖鋒号角淹沒。防線如同被洪水沖垮的堤壩,瞬間潰散。
王宮深處,愛西絲正将塞芮斯推進密道。窗外傳來的喊殺聲與金屬撞擊的銳響越來越近,如同死神的鼓點敲在心頭。
“記住母親的話,”愛西絲的聲音竭力維持着平靜,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像荷魯斯躲進尼羅河的蘆葦叢那樣安靜。無論如何不要出來!”
塞芮斯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母親強作鎮定的面龐,指甲在攥緊的手心劃出血痕,“你也躲進來吧母親,求你。”
“不,找不到我,赫梯人不會走的。”
“母親……”
“别怕,我很快就回到你身邊。”
愛西絲用盡全身力氣将密道石闆的最後一絲縫隙合攏,将兒子的身影徹底隔絕在黑暗之中。
就在這時,寝宮厚重的青銅門在巨大的撞擊聲中四分五裂!
塵土紛飛間,一個魁梧的身影踏着斷肢殘臂大步闖入内殿。火光映照下,他銀發上未幹的血珠,正一滴一滴,砸在光潔的黑曜石地磚上,如同死神的計時沙漏。
“王妃!快走——”侍衛嘶吼着從側面撲上,試圖阻攔。
達瓦沙甚至沒有回頭,反手一記重拳,帶着破風聲精準砸在侍衛的太陽穴上。骨骼碎裂的悶響令人頭皮發麻,侍衛高大的身軀如同斷線木偶般軟倒,再無聲息。
愛西絲猛地轉身,雪色裙裾在急旋中綻放如絕望的蓮花,直面那尊染血的殺神。
“難怪我王兄魂牽夢萦……你倒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達瓦沙王子?”愛西絲挺直脊背,琥珀般的眼眸中燃燒着冰冷的怒火,聲音卻奇異地帶着一絲尖銳的嘲諷,“赫梯新王剛繼位,就等不及進犯我埃及,真是好大的陣仗!”
達瓦沙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冰藍的瞳孔如毒蛇般鎖住愛西絲,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每一寸肌膚都凍結、刺穿。
“妖女!”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飽含刻骨的恨意,每一個字都淬着寒冰,“你的伶牙俐齒救不了你!”
他大步上前,染血的大手如同鐵鉗,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和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扼向愛西絲纖細脆弱的脖頸!
愛西絲屈膝欲踢向他的要害,動作迅捷如雌豹!但達瓦沙的速度更快,久經沙場的戰士本能讓他輕松地格擋住她的反擊,另一隻手已如影随形,狠狠扼住她的咽喉。
達瓦沙将愛西絲整個人粗暴地掼在身後繪滿神聖蓮花女神的内壁上!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前一黑,幾乎窒息。
冰冷的、帶着血腥味的刀鋒瞬間抵住她心口單薄的亞麻衣料,銳利的尖端透過布料傳來死亡的寒意。“為我的弟妹償命吧!用你的血洗刷赫梯的恥辱——”達瓦沙怒吼着,手臂肌肉贲張,就要将彎刀狠狠刺入!
而就在刀尖即将刺破肌膚的刹那,愛西絲心口驟然迸發出奪目的光暈!神聖紋路如活蛇遊走肌膚,竟将精鋼鍛造的刀尖熔成赤紅鐵水。
“神力?”灼痛感從刀柄傳來,達瓦沙猛地抽回手,冰藍的瞳孔中翻湧着震驚、暴怒,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對未知神力的忌憚。
他盯着愛西絲因窒息和神光消耗而略顯蒼白的臉,那張臉在殘留的光暈下美得驚心動魄,卻也充滿了緻命的危險與神秘。
片刻的死寂後,達瓦沙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好!好一個被太陽神眷顧的埃及王妃!”他猛地扯下紗簾粗暴地捆住愛西絲的手腕。
“帶你回哈圖沙慢慢燒——看阿蒙神能不能從赫梯的祭火裡撈出他的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