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密碼

深秋的雨絲像鏽色的線，縫補着老宅破碎的屋檐。我在閣樓發現一本盲文手賬，牛皮封面上壓着片幹枯的星星藓——和蕭霁窗台上的風鈴标本一模一樣。

手賬裡全是歪斜的盲文，用尖銳物刻在紙頁上，字裡行間嵌着苔藓碎屑：「第37天，苔藓摩擦聲是嫩綠色」「暴雨聲像黑色天鵝絨」「修琴的女人有薄荷味」......

「誰讓你碰我的東西？」

蕭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盲杖點地的節奏比平時快三倍。他摸到我手裡的手賬時，指尖突然觸電般縮回，仿佛那是塊燒紅的鐵。

「原來您會寫盲文。」我故意晃了晃手賬，苔藓碎屑落在他鞋面上，「這上面寫着，『她的瓦刀聲像銀鈴聲』——是在誇我嗎？」

他耳尖瞬間通紅，伸手來搶手賬，卻在慌亂中撞翻了我身後的工具架。鋼尺、鑿子稀裡嘩啦掉下來，我下意識護住他，自己後腰撞上木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