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的臉色忽紅忽青,精彩紛呈。
好半晌,她冷靜下來,勾起唇角,露出妩媚笑意,準備吹響反攻的号角。
鶴女道:“好了,不開玩笑了,還是說正事吧。”
花紅:“?”
鶴女看向紀瑩:“公主,您對梁王府了解多少?”
花紅無聲且飛快地說了些粗鄙之語。
紀瑩回憶道:“梁王是皇帝唯一的親兄弟,在京中地位超然,行事頗為低調,府中沒有王妃,隻有兩個姬妾,人人皆說他是個情癡,心裡隻有世子生母……當然,這話顯然是假的。”
她望向鶴女,見她臉上未有哀痛之意,心底也暗暗欽佩她的心性。
花紅嗤笑了聲:“這老瘟奴,打着癡情的旗号不幹人事。”
鶴女神色平靜地說:“梁王不娶王妃,确實是為了世子,隻因曾有一名遊方道士為他批命,說他乃是大貴之相。為了這位貴子,梁王情願不就藩,蟄伏京城,等待上位的良機。”
花紅恍然大悟:“難怪紀符那蠢夯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原來是覺得自己更尊貴。公主殿下你是不知道,紀符隔兩天就要說一遍小時候遇到你,差點被你奪了世子之位的事,恨你入骨呢。”
紀瑩看了看鶴女,當着親娘的面,說人家兒子壞話是不是不太好?
雖然這位親娘着實沒什麼母子情分的樣子……
花紅說完,也覺得自己嘴快了,不免有些悔意,觀察了下鶴女的神情,才放了心。
不愧本體是白鶴,真是淡泊甯靜啊。
鶴女繼續說道:“梁王有此野心,如今世子被捕,恐怕不會坐以待斃,公主是否要早做準備?”
紀瑩哪知她鋪墊這麼多,原來是為了提醒她梁王要反,哪還坐得住,起身就要去梁王府:“我這就将此賊枭首示衆!”
鶴女:“……”
花紅:“……”
兩人好說歹說,把公主拉住了。
花紅忍不住搖頭:“公主殿下,我不識字,尚且知道謀定後動,梁王經營這麼多年,身邊還是有不少高手的,可不比紀符啊。”
鶴女也說:“如今梁王府已被圍住,便是梁王有異動,皇帝也會第一時間察覺,公主卻也不必過于憂慮。”
紀瑩奇道:“不是說貴子?看來梁王也不怎麼重視他啊。”
花紅說:“哼,貴子,說到底,梁王也隻是要借他氣運,這對父子又有什麼真情。”
“一對畜生罷了!”
一聲重重的附和,花紅還以為是公主說話,卻見公主嘴巴微張,露出驚愕之色。
扭頭一看,鶴女面頰湧起紅暈,口吐芬芳:“黑心的臭肉,癞蝦蟆想天鵝屁吃,活該下十八層地獄,趕去鐵鏊裡煎熬!”
花紅被震得身子抖了抖,緊接着意識到不好,起身去探一旁的酒壺,剛提起來便覺得甚是輕巧,揭開壺塞一看,果然已經空了。
“你什麼時候喝的酒?”
花紅震驚地望着鶴女,鶴女卻是越罵越起勁。
紀瑩在上座默默聽着,才知當初鶴女受了傷,被梁王撿回家中,偷走了羽衣,方才隻能受他擺布。
……倒也不是沒了羽衣便不能飛了,隻是哪隻仙鶴願意身上無毛,光溜溜地出現在别人眼裡呢。
紀瑩腦中浮現出這幅場景,頓時對鶴女無比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