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更是咋舌:“難怪你明明學識淵博,還會上那梁王的當。”
她還以為是因為以前的鶴女天真懵懂,深情錯付,誰想還有這樣一樁官司。
她扭頭看向紀瑩,臉上露出懇求之色:“公主殿下,您一定要為鶴女做主啊。”
“那是自然。”
兩人歎息了一場,忽然發覺沒了罵聲,扭頭一看,鶴女已經伏在案桌上,枕着胳膊睡着了。
花紅便道:“公主殿下,還得借您的軟榻一用。”
“請便。”
得了主人的首肯,花紅站起身,把鶴女抱到了軟榻上,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沒想到喝醉了罵人的詞比我還多。”臨走前,她又看了眼鶴女恢複了沉靜的面孔,忍不住嘀咕了句。
紀瑩找了間無人的廂房,讓她也去歇着,自己依然聚煙為床,躺了上去。
她一會兒想想宮裡會是什麼情形,一會兒又想想怎麼對付梁王和太子,大概也是累了,沒一會兒便昏昏沉沉,整個人向着黑暗墜落。
“殿下。”
一道哀戚的呼喚聲,在她徹底墜入夢鄉前響起。
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于是又一聲呼喚:“殿下,你還記得我嗎?”
像被兜頭潑了盆冷水,紀瑩忽然一個哆嗦,彈了起來。
視線還模糊着,燭火旁飄着一道半透明的人影,臉龐煞白,腳下沒有影子。
鬼啊!
紀瑩吓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然後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是鬼了。
那沒事了。
“你……是何人?”她穩住心神,問道。
“昨日殿下食用了奴的香火,許諾會給奴補償。”
視野逐漸變得清晰,半透明的人影梳雙鬟,着青衣,俨然是奴婢裝扮。
紀瑩鎮定下來,點頭說:“本宮是許諾了此事。”
她臨時借用野墳香火,還奇怪過,怎麼孤墳野鬼也有人祭祀。
沒想到墳頭主人這麼快就找了過來。
“奴名叫秾華,生前含冤枉死,想求公主為奴做主。”
秾華神色堅毅,跪地行了個大禮,紀瑩把她叫起:“你有何冤屈,如實道來。”
秾華正要開口,燭火搖曳,昏暗室内,卻又浮現出兩道身影。
一個長着牛的頭,一個長着馬的面,手中拿着勾魂索,腰間挂着拘魂牌。
兩人眼下一片青黑,叉手行禮,聲音無精打采,齊聲說:“地府牛馬,見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