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句咒語嗎?
晏珠白鄙視道:“就是上了年紀的人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海水,你怎麼連老來子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有沒有常識!”
海水理直氣壯:“沒有!”
怎麼啦,這年頭沒腦子也犯法啊!
晏珠白又撕了一塊肘子肉下來吃:“生消惡是我小隊的,也是我朋友。”
海水的思路卻順着須來病的老來子發散開了。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她倒是真見過一位各方面都很符合描述的。
透明空靈的少年梓盧,一隻琉璃制成的紙鶴。
但海水一點兒也不覺得他像須來病的兒子,他們長的就不像,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不像。如果非要形容,海水的第六感更認可他們是一種“邀請”的關系,好像梓盧是被須來病請過來做什麼似的。
這麼解釋似乎也對哦,梓盧坐在須來病辦公室門口,可能還真是來當秘書的。
像須來病校長這樣的人,做起父親來又是什麼樣的呢?海水的記憶裡幾乎沒有父親海時的身影,盡管他們在同一個府邸生活了十幾年。
或許是這種缺失感的緣故,她會更傾慕一些年長者。
……那種半老不老還親人嘴巴的不算哦。
“不對啊,海水,你不是也見過生消惡嗎?”
晏珠白的話又帶她回到了現實:“就是開學典禮那天坐我旁邊的啊!那個,瘦高個兒!”
海水猛然想起了那個跟晏珠白一唱一和像說相聲似的聲音。伴随着晏珠白無語的責備聲:“海水,為啥你啥也記不住,啥也不知道啊?”
……腦子受了傷是我的錯嗎?!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海小水憤憤吃着豬肘子,默念着忍一時風平浪靜十年河西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搞得萬百還以為她改了宗教信仰,在學天教的經文教義。
……
這邊海水剛警示完晏珠白,也開始對自己的作業犯起愁來。
新生還沒開放周四選修課的選課權限,四舍五入下來就是周四沒課。海水躺在床上,對着須來病大校長布置的小作業使勁。
好一個“結合聯邦或者自己祖國的相關案例,分析傳播媒介的政治功能以及治理原則”,她一個字一個字挨着看過來,硬是什麼也沒看懂。
救命,救命啊!這到底都是些什麼東西,咒語嗎?
海水這麼着急是有原因的。不僅僅因為明天周五就要交,主要是就連磨蹭拖延也沒有時間補上。
周六,她喜歡的帥氣遊吟詩人團體——【奈泊森特】會在金色大陸聯絡網進行線上演出,海水需要努力應援一整天;周日,萬百邀請她去商業區參觀校園手作展,海水也沒有辦法拒絕跟手作有關的盛會。下周一年級評級賽就要開始了,她的戒指還不一定能弄完,得去催池老牛……
是個自閉宅女難得忙碌起來的周末,偏偏周五還要交一份令人頭痛的作業。
簡直令人頭秃!
如果是什麼搜索查閱也能快速完成的論文,海水還不至于這麼痛苦。
可這份作業涉及到國際與種族間的政治曆史和文化,海水又沒有這部分的記憶,肯定一個字都憋不出,現學現賣也來不及了。
自渡不成,她便臊着臉打開葉脈聯系人,搜索起可以求救的人選來。
土子哥以前在前線當兵,這些東西他肯定懂得,但現在做戒指才是第一要務,老牛雖好,隻有一頭,她也不好意思光在一隻羊身上薅毛。
萬百雖然生活态度随性散漫,但在學業上是個認真又尊師重道的性子,還說過要她自己的作業自己做。就算隻是想讓人指點一下,海水也不想再跟他提這件事了。
好說歹說她也算個女神呢!女神要做高嶺之花,不能老當狗尾巴草。
小樂……雖然他肯定不會拒絕,也不會嘲笑自己,但是不想在有好感的少年面前丢臉也好、為他瞞着自己戀愛而幽怨也罷,出于這些别扭的心理,海水也不想找她心裡有點依賴的小太陽。
海夏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不過除非萬不得已,海水對他的态度是能躲則躲。
思來想去,女生的目光聚焦在了一個聯系人身上。
【汪汪立大功隊申屠真】
她還記得堡堡老師課上讨論時,男生思路清晰、氣質沉着,有條不紊地列出一二三點的樣子。要說誰最能在論文的問題上幫她,申屠真肯定是最優秀的人選。
雖然海水還記得之前碰見池野時申屠真說過的,有求必應、義不容辭,不過因為兩人之間根本不熟,以及自己莫名畏懼他的氣場,她還是有點不敢貿然打擾。
——但這作業總不能擺爛了不做吧!她倒是想擺爛,就怕須來病也直接對她的成績擺爛了……
挂科留級的痛,海水不願再懂。
于是女生趴在床上翹着腳丫,在葉脈上哒哒哒地打字。
【海的味道我知道】:申屠同學,你今天有空嗎?
與此同時,男生剛剛結束一場模拟訓練,從戰争模拟器中出來。他擡眼掃了下葉脈,一條消息被清晰地顯示在屏幕上。
申屠真平靜地看着那行字,手指懸空片刻,什麼也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