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裡德學院,強調服從紀律與團隊精神的同時,注重對學生性格才能與個性的培養。因此,不同于四校聯賽一類嚴苛的軍事競賽,本校的年級評級賽初始會秉持着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原則,給予敗者一定的複活機會。
簡而言之——從海水的角度來理解,就是比賽慢吞吞地進行着,她也很幸福地混着日子。直到幾天後,比賽才把新生們淘汰了個七七八八,來到了海水勉強能數清人數的場次。
如果按照場上三十幾個人、打上兩輪的算法計算,那應該就是能打完四分之一決賽。
今天是難得像開賽第一天一樣,小隊三人、侃公主小隊幾人都登場的時刻。換句話講,就是基本上她認識的所有人都要登台比賽,這麼熱鬧的時候最近少有了。
雖然能被錄取到精英分部的都能算是新生中的佼佼者,但也不保證會從其他三大分院裡殺出什麼黑馬來。況且,他們之間可能還會捉對厮殺呢,意思就是今天很有可能會淘汰掉她認識的人。
……最好是把那個天道乾趕緊給她淘汰了!看着就煩!
當然,壞壞小樂今天也沒有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不知道是在躲她還是沒來、或者藏在什麼地方偷偷看。
海水昨天睡得好,今天心情就好。她美美地找了個不顯眼的前排坐下,備上零食飲料,打算好好看個夠。趁沒人注意自己這邊,海水偷偷點開了不方便細說的神秘鍊接,翻閱着最新一期的《芝士報》。
《芝士報》當然對學校内的風吹草動最為敏感,這一期也聚焦着大家感興趣的年紀評級賽話題。畢竟新生的評級一結束,所有其他年級老生們的對決也将馬上開始,基本等同于全校參與。而這其中能夠打出風采的多半也會在未來成為學校内的風雲人物,話題度直接拉滿。
《芝士報》完美迎合着這一場熱鬧,洋洋灑灑準備了一整篇有望奪得年級評級賽【一等】新生的解說稿。
海水樂得看見介紹,正好他們邊打,自己邊跟着對照看。最好是再詳細介紹一下能打敗天道乾的對手,天道乾要是輸了,她就上台去給對手同學送花——不不不,去給天道乾送花!氣不死他。
想到這兒,原本賊眉鼠眼地樂着的海水突然怔了下。
她突然發現,未婚妻給未婚夫送花,好像也算正常。
奇怪的是,以前海水在想到這個問題時,心态是很平和的。她雖然也像許多少女一樣懷有憧憬的春心,但更多的都局限于文藝作品中。對于現實的愛情,她很少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生在權貴人家,似乎理所應當地要負起一些責任。當然,她并不是因為愚孝或封建、非要聽隐形人一般的父親的話不可,隻是答應了某個人,盡量維護家族的榮光和體面。
所以她對天教教宗要自己嫁給天道乾這件事很坦然——盡管這還算是一場她心甘情願的交易。嫁給誰不是嫁呢?締結婚約有什麼了不起的?隻要能達成她想要的目的就好。
況且,時局未定,以後也不一定真能嫁成。
她遵守約定,盯好天道乾,如所有人的願;天教也遵守承諾,做到她要他們做的,皆大歡喜。
可為什麼,現在冷不丁地想起這件事,自己心裡居然有些莫名的抵觸?
是因為和有點心動的小樂鬧了别扭嗎?可對樂神望的好感當然不是非他不嫁的愛戀,更像是仰慕一個光鮮亮麗的異性明星。是天道乾的陰陽怪氣讓她再也無法忍受了嗎?可更難聽的話、更過分的事,他也不是沒說過做過。
大概是,結了婚,就不能再和别人交朋友了吧。和天道乾這樣的天教子弟結婚,是不是就不能再和異性來往……
——不能去某人又熱又悶的破宿舍裡吃橘子了?
海水還沒有過如此強烈的酸澀感覺,這種體驗有些陌生。她正出神,便聽廣播飄飄揚揚傳來解說聲,提到了萬百的名字。
擡眼望去,便見戰鬥擂台上,萬百正自如地操縱着土系元素,為自己壘起了半人高的土牆,抵擋着對手迅疾如雷的攻勢。
對面是個把頭發高高束起來紮成燈籠辮的女孩,皮膚蠟黃,身手矯捷。
女孩一股一股的圓球辮子裡似乎都蘊藏着蠢蠢欲動的雷系魔法,如同她火爆而充滿進攻性的打法,朝着萬百疾馳而去,毫不留情。
萬百當然也不是那種會憐香惜玉的主兒。眼見對手的攻勢與自己防守的陣仗難分伯仲,冷笑着準備轉守為攻。那魔力聚集的牆體立刻如渦輪般旋轉開裂,縫隙中飛轉出幾排土刃,氣勢洶洶。
女生應對之時卻像未曾預料到攻擊的能量之多一般,沒能招架得住強勁的魔法。
加上萬百也随着那招式奔襲,魔武士強橫的一拳劈來,連推着女生後退十數米,跌坐在地,噴出一口血來。
裁判立刻宣布結果,避免萬百不收手對人造成二次傷害:“【武至巅峰】隊陸蠍敗,【汪汪立大功】隊萬百勝!校醫,立刻就位!志願者呢?”
與宣讀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觀衆席上傳來的幾聲尖叫。一男一女兩人從看台跑向場地,夥同快步趕來的校醫和幾位志願者,一起朝名叫陸蠍的女生那裡跑去。
應該是陸蠍的隊友或者朋友吧。
看着眼前這副大陣仗,萬百嗤笑一聲:“……大驚小怪。”
海水是看得吓也吓死了。為什麼萬百跟他們一起玩的時候像個二愣子,打起架來卻這麼恐怖啊?
陸蠍的男隊友反應很大,情緒也有些激動,遙遙指着萬百怒罵:“你怎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大家都是同學,就你他X的把人往死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