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晏珠白一臉不可思議,但又夾雜着幾分不可細說的意味深長:“……我又突然開始有點磕到了,你能懂嗎?”
生消惡還是不太能接受:“不是,您就非磕這種八字還沒一撇的糖不可嗎?”
晏珠白搖頭:“……那倒也不是。海水,你為啥不喜歡萬百啊,我都要喜歡萬百了。”
生消惡瞳孔地震:“……啊?!”
海水為難道:“就是沒有那種心跳砰砰的感覺……唉,怎麼辦呀,感情不能勉強。”
萬百點頭:“千萬不能勉強!女神不喜歡我正好啊,這有啥的,我喜歡就夠了。而且,女神雖然跟我很是相配,但跟小樂也挺配的啊?”
以前萬百這玩笑話是能讨海水歡心的,現在聽來卻有點淡淡的澀意。
萬百好像也才反應過來,見海水興緻怏怏,趕緊撺掇着晏珠白預定了女神最近比較愛吃的素齋餐廳。
聽到要去吃美味的海小水立刻陰轉晴天,美美準備出發,什麼煩惱憂愁也都忘了。
海水不禁想着,萬百真的好好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呢?好得都有點不真實。就從吃完飯回來開始,她要立刻買點東西送給萬百——還要親手做一點什麼,這樣才有誠意。
晏珠白重複強調着海水萬百這對他磕定了,萬百一邊謙虛地擺手道過獎了借你吉言,一邊揚起幸福的傻笑。生消惡極其無語地站在兩人中間,不停問着“到底有什麼好磕的”。
海水正尋思着送點什麼好呢,葉脈突然一震動,有人給她發了消息。
她狀若無意地打開界面,卻在看到發件人時吓了一跳,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水木年華】:什麼時候回宿舍?
……她沒看錯吧?晦氣人——是那個晦氣人!剛剛輸掉比賽的晦氣人天道乾!給她發葉脈了!
海水懷裡的爆米花桶驟然落地,稀稀拉拉、四散灑開。
……
驚吓歸驚吓,但要海水提前回去應對天道乾,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飽餐一頓,三人又陪海水逛了逛手工藝品快閃集市,直到夜幕臨近才分開。
萬百還有點依依不舍,直直望着海水:“女神,等我好好表現,一定能提前結束糾察期,回來跟你——跟大家一起住!”
晏珠白附和:“萬百是個真男人!海水,你就等等他吧!等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生消惡越聽越不對勁:“不是,您這搞得一副萬百坐牢了的樣子……”
“我那是比喻,懂不懂?類比!”晏珠白搖頭晃腦,“多真摯啊!你這老生消惡子,你要是能學學萬百的追人技巧,你還能一直沒對象嗎?”
生消惡頓了一頓,冷靜道:“但是萬百不也沒追到嗎?”
晏珠白鄙視:“你咋那麼功利呢!就知道看結果,這過程不浪漫嗎?再說了,來日方長呢,誰說倆人不能成?”
海水很想大聲說一句,我說不能成……
生消惡卻笑了下:“說的也是。”
大家又打鬧兩句,也就散夥了。
海水回到宿舍樓門口,不知怎麼,心裡還有點忐忑。反正天道乾找她這件事純屬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她深呼吸一下,按下把手,推開大門。
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鼻而來,濃郁而腥渾。海水光是聞着就要頭暈了,甚至還有點想幹嘔。
她原本以為這味道是從一樓右手邊的廚房傳來的,像是酒壇子被打翻了——像是整個廚房都被泡進了酒桶裡。海水強忍着不舒服嗅了嗅,卻發現其實是從二樓飄下來的。
……靠,二樓可有她的房間啊!她海小水的快樂老家!
海水急了,飛快沖上了樓,便見自己房間的門框旁倚靠着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雙手抱胸,神情平靜。
——不正是隻會擺着一個姿勢的天道乾嗎?
自從回學校以來,他每次跟她見面都是這樣的,一副牛哄哄的樣子,裝腔作勢,端腔拿調。
他的腳邊歪倒着一個空酒壇,酒液灑了一地,大概就是酒味濃重的緣由。
海水看到後的第一想法是,幸好自己之前沒有激情下單鋪在門口的地毯,不然這回就要遭殃了。
——不是,不管這人是發神經喝酒了、還是發瘋了過來亂倒酒,幹嘛要到她宿舍門口來?他自己沒床嗎?沒房間嗎?沒門口嗎?
海水也不客氣,索性一腳踢開了那空壇子。酒壇咕噜噜滾遠,正好從二樓欄杆處的縫隙出去,“啪”地一聲掉在一樓地面上,碎裂開來,聲音刺耳。
她扯了扯嘴角,問天道乾:“你幾個意思?”
男生擡起眼簾看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馬尾,甚至還用手指繞弄着發尾,卷成了幾個圈圈。
這個動作放在天道乾身上很是新奇,因為他從不會在海水面前表現得如此随意,做有悖于他冷淡形象以外的事。
海水由此判斷,他應該是喝醉了。
……可是,像天道乾這樣自律又潔癖的人,也會放任自己喝醉嗎?
就因為今天比賽的時候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