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是我們幾個人裡年紀最小的,叫寶寶怎麼了?”
“都别吵了!本來就夠煩心了,還在這裡左一句右一句……”
海水聽得心煩意亂,打斷兩人:“我們抓緊進去,才能抓緊解決兀鹫、抓緊回去。老在這裡吵什麼呀?”
萬百委屈死了:“女神,我沒吵架!明明是他跟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他是在這兒發瘋,那你也要跟他一起發瘋嗎?”
一直沉默的申屠真開口勸阻:“都少說幾句,還是專心前進吧。”
不知為什麼,被申屠同學講這樣的話就有一種被老師抓包批評的感覺。海水覺得很不好意思,咬咬下唇,拽了徹裡源就走。
雖然是罵了天道乾,但女神沒跟他舉他想象中“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咬狗一口嗎”的例子,未免還是讓萬百有些失望。而天道乾幽幽地望着海水,樣子莫名有點可憐。
夕陽盡數落盡,沙漠之夜來臨。
徹裡源意猶未盡:“啊呀呀呀,精彩精彩,真的好精彩,在我們那小鎮子哪有這麼精彩的看?這麼多帥哥!不過,再多帥哥也沒用,我也隻喜歡我的筆友。”
海水想起來了:“剛剛說到一半,所以他叫什麼?”
“飛鳥。”徹裡源腳步都歡快了起來,像是想着高興的事,“他叫,飛鳥。”
一望無際的沙漠本就荒冷,可随着徹裡源話音落下,海水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她突然察覺到,四周不知哪處投來了與昨晚一樣的目光,如精确瞄準的箭矢、伺機而動的毒蛇,緊緊鎖定了她這個獵物。
——又是那種感覺!
海水連忙回過頭看,身後卻隻有互不理睬的萬百和天道乾,不見外人。她又環顧四周,灰黑的夜色中滿是枯枝枯骨,再就是一望無際的沙,除了他們再無人煙。
海水喃喃:“奇了怪了……”
徹裡源疑惑:“怎麼啦?看你東張西望的。”
“我總有種被什麼人盯上了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海水仔細回憶,“昨天晚上也有一次。這麼想來,之前在月牙灣的時候我也隐約有察覺到,隻是都沒這兩次這麼明顯。”
“會不會是錯覺呀?”徹裡源撓頭,“畢竟海水你的實力好像一般般,這種對魔力氣息的感知也可能不準确。”
……你,你才一般般!
的确一般般的一般般本人悶悶道:“這個你别管……我魔力修煉确實不大行,但是對魔力的波動很敏感的!應該不會出錯。”
“那就有點麻煩了……我們難道真的被人盯上了嗎?”徹裡源瞪大眼睛,趕緊挽住海水的胳膊,“我雖然講你是弱雞,但我自己也非常不能打的——可以說是超級無敵不能打!海水大人要保護我!”
“……咱倆半斤八兩的誰保護誰啊!一起死了算了!”
大概是吵鬧聲有點響,池野回過頭來問:“怎麼回事?”
徹裡源剛要如實回答,便被海水捂住了嘴巴:“我們唔唔——”
“沒事沒事!就是徹裡源犯賤,踩到我腳了。”
海水信口胡謅,心裡不想讓池野知道這件事。如果他聽到了這些來龍去脈,難免會想起她的光暗雙系魔力,又該記着她受了威脅,要幫他挖墳、追查真相的事了。
——雖然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同以往,她不受威脅也會幫他的,但現在這會兒,她還是不想直面池野。
池野沒說什麼,隻是冷冷道:“保持安靜,節省體力,我們淩晨才會紮營休息。”
……哼哼,就知道兇她!
海水不說話了,跟上大家的步伐,默默思考起來。她能确定的是,這陣子以來,盯上他們的不止一批人,其中一批有可能是沖着她或者徹裡源來的。
她們身上的什麼吸引了來人的注意?又是怎麼洩露了行蹤?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最差的一種可能,當然就是自己光暗魔力的事暴露了,引來了不懷好意之人。阿斯特裡德聚齊大陸最優秀的學子,名流彙聚、強者坐鎮,内外兼守、固若金湯,已然是最安全的溫室了。軍校制度下的封閉管理,是束縛,也是庇護。
然而,為之遮風擋雨的,同樣能使之不見天日。海水在學校裡過了半年無憂無慮的日子,已經有點忘記了先前在邊境的颠沛流離。
直到月上梢頭,氣溫冷得厲害,池野才停下行進的腳步,從儲物戒指中掏出臨時帳篷,每人一個,安排大家駐紮。
小隊裡,連後加入的徹裡源都是木系修行者,隊伍裡雜七雜八的魔力屬性,硬是沒一個正兒八經的火系。能取暖照明的某光系廢柴魔力又不頂用,便隻好讓金系的申屠真蓄出了個金色光球。隻不過,因為金系魔法偏向戰鬥系,這球的表面滿布尖銳的凸起,活像隻刺猬。
海水:“……”
真的慚愧,她以後一定好好修煉!要在該用上她的場合狠狠發揮功用,不再丢臉!
卻在幾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大家都是席地而坐,隻有天道乾在身下墊了足足六層幹淨毛毯——的這時,池野淡淡道:“關于那個寶藏的傳說,以及掠村之戰,我有話與各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