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曉色的好心情保持了一整天,因為在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謝阿姨就說,“今天太太回來,她讓我和你說一聲,說晚上放學她去接你呢。”
這讓掐着指頭數日子的顔曉色,總算是熬到了頭。
倒也不是說身邊的别人不好。
隻是每一個人都有類似的心理,總更親近最早接觸到的人。
而對于顔曉色來說,這個人就是白茹。
在早上上學的路上,她坐在許愈機車上的時候,都感覺今天的風沒有那麼狂烈了。
一到放學的點,顔曉色就着急的收拾了東西出了校門。
白茹果然已經在校門口等着了。
這情形倒不像是高中校園,反而像是回到幼兒園了。
白茹把顔曉色的包接過來,“這兩天都還好嗎?”
顔曉色連忙點點頭。
白茹給她開了車門,又去給她系安全帶,照例的問了她的功課。
這倒是惹得顔曉色瞬間臉紅,她含含糊糊的說不出個大概。
成績不好,白茹早有心理準備,連忙安撫她,“就算覺得跟不上也不要太辛苦了,要知道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可不好學有些人熬夜用功,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
和白茹說話,顔曉色總是可以更放松一些。
“和班裡的同學相處的好嗎?”
講到這個,顔曉色就不自覺的松了口氣,“嗯,有兩個同學,人都非常好,很照顧我。”
白茹就放心了大半,她其實最擔心的就是,顔曉色這樣的性格,在學校裡面很容易被人排擠。
話說了兩圈,不知怎麼竟然是繞到了許愈身上來,他下午就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
顔曉色自然也就是不知道他去哪兒了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這個情況下,是不是還要幫許愈繼續撒謊。
她的臉一下紅一下白的,白茹還有什麼不懂的,“我這兒子,我是不指望他讀出個什麼來了,隻要不要鬧事就很好了。”
她轉頭看顔曉色,“我聽阿姨說,這幾天他都住在我們那兒?”
“嗯,平時也是和我一起上下學的,隻是不知道今天去哪兒了。”
白茹冷哼一聲,“他還能去哪兒?他的狐朋狗友可多,不是在這裡喝酒,就是去那裡玩車。沒個正經樣子。”
揭過之後也就不再多提許愈了。
許愈向來是任性的,晚上沒有出現在飯桌上也實屬正常。
就像白茹說的,“他出去玩,難不成還要我們請示他吃飯?說不定回他爸那邊去了。”
謝阿姨也就不多說了,隻是顔曉色心裡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但是她卻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下雨了,秋雨很涼,寒風吹的人心旌搖搖,總覺得更加不對勁。
顔曉色坐在桌前看英語書,耳朵裡還塞着張宕翡給她的MP3。
門被突然打開的時候,謝阿姨的聲音穿過耳機到她跟前,“快把濕衣服換下來,你……”
許愈滿身寒氣的站在門外,原本火紅的頭發遇了水,變成暗紅色耷拉在他的耳畔。
顔曉色突然有點緊張,她捏了自己的袖子站起來,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許愈。
即便是隔了好幾步的距離,她都能感覺到他的不愉快。
不對。
是生氣。
非常生氣的那種。
她不敢開口,就怕一開口更是惹怒了他。
肉眼可見的許愈後背猛地一松,他随意的揉了一把頭發。
“什麼時候回來的?”
“放學後跟着白阿姨回來的。”
他揉頭發的動作一頓,然後看了她一眼。
很快他嘴角勾出一個冷淡的笑意。
但那笑來的太過短暫又慎人,顔曉色幾乎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掉頭離開,很快顔曉色聽見隔壁房間傳來一聲關門的巨響。
門口還留着一灘水漬。
顔曉色歪頭看了一會兒,垂了垂眼。
又是因為什麼生氣了啊。
男生好難懂。
那之後,許愈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再沒和顔曉色說上半句話。
但也沒有搬出城南别墅。
他在白茹不在的時間算是照顧了顔曉色,白茹也不好就把他轟走。
但是兩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卻能夠半句話不說,一個眼神都碰不上。
唯一奇怪的是,他這段時間早上都不開機車出門,隻說是冷。
就和顔曉色一起坐白茹的車上下學。
連逃課也少了,隻是改為在課上睡覺或者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