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愈心裡想的是,“我都還沒有說生氣呢,你竟然還生氣。”
那天她冷淡到完全沒一點波動的話,都還完完全全留在他的腦海裡。
許愈皺了眉,正要開口。
顔曉色就擡眼看他,眼底有點不好意思。
“我沒生氣——那個,許愈,我……”她含含糊糊的說了半天。
許愈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臉立刻漲的绯紅,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貓一樣恨不能立刻跳起來。
他把頭盔往車上一慣,随即就朝外走去。
顔曉色心裡松了口氣,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他們站在路口攔車,顔曉色想了想,“許愈,你為什麼說我生氣啊?”
許愈的耳朵滾燙,表情卻冷淡到極點。
他瞥了她一眼,“那我在生氣。”
顔曉色又問,“那你生什麼氣?”
她聲音柔軟,像極了一隻正在撒嬌的小貓咪。
他原本就不算堅硬的盔甲被一觸即化,頓時毫無招架之力。
許愈咳了一聲,轉開頭去,“我沒生氣。”
??
顔曉色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是她對于許愈似乎一直都有點摸不着頭腦。
他像那時有起伏的火燒雲。
又像是從眼前無意而過的穿堂風。
車來了,許愈開門坐進去。
到這會兒了顔曉色才反應過來,其實他大可自己走了,她自己也能去學校的。
但——她看了眼許愈。
少年假裝冷漠的面孔之下,似乎總藏着溫柔和煦。
顔曉色突然想起一件事,“下周要月考,到時候你來嗎?”
許愈哼了一聲,也沒說來不來。
顔曉色猜想他大概率是不來的,從來上課都懶得來的人怎麼還指望他來考試?
她就說,“如果沒什麼事就來吧。”
許愈轉頭看她,顔曉色補充了一句,“平均分能多零點五也好嘛。”
……
“平均分關你什麼事?”
顔曉色哦了一聲,又垂了頭。
她隻是想,自己成績這麼差了,如果許愈多了零點五的平均分,那也是她說動的。
到時候把這零點五算到她身上,她也算為班級做點貢獻?
許愈嗤了一聲,“再說,我怎麼可能才多零點五?”
顔曉色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
一個班四十多個人,就你這一天裡上一節課的樣子。
能給你考二十來分都是運氣好了吧。
剛到學校,許愈就付了錢、開了門率先走出去了。
顔曉色走不快,慢吞吞的走在他後面,就聽見後面的司機叫,“诶小姑娘,幫我關下門啊……”
什麼?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
清風拂過,帶起她的馬尾顫了顫。
“早啊曉色。”
“早。”
張宕翡背着書包跑過來,臉上還有運動過的紅暈。
“你腿怎麼了?”
顔曉色搖搖頭,“沒事。”
張宕翡就陪着她慢慢往裡頭走,“前些天英語老師說的那套卷子你做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