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皺眉,她自然是看出今日陳純熙的不對勁之處,可她不會直接問,隻點頭,“你的話我自然是會記在心上,我對太子殿下向來如此,來則不拒,去則不留罷了。”
陳純熙緩了緩神情,“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的,畢竟”她摸摸佩佩的臉,“你是佩佩啊。”
佩佩也不細問,笑了下,這章也就揭過了。姐妹三人聊着就不知道話題拐到哪裡去了。還是呂家的丫鬟到後頭來請了才齊齊入席了。說是賞花宴,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個要好的人呆在一起說說話罷了,于是佩佩她們不曾用點什麼,就下桌來往後院走了。
路上倒是碰到了呂德純的兄長呂德封,他比佩佩等大了兩歲,今年也不過八歲,身後也帶了不少平日裡處的好的世家公子,此刻見自家妹妹帶了兩人過來就使他們稍候,自己走了上前。
“哥哥。”呂德封點了點頭,他看向佩佩她們,“顔妹妹和陳妹妹也來了,剛才可用好膳了?”
陳純熙點點頭,“勞呂哥哥問,咱們用過湯了才下來的。”
他也不繼續說下去,“我後頭帶着外男不便與你們有沖撞之處,你們自管走你們的,我會帶着他們往外走的。”
呂德純笑起來,“怕是哥哥你想着帶他們走,他們可不願走了。”呂德封轉頭去看,果見有幾位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見他發現了也半點不驚,反而是帶着人烏泱泱的就湧過來。領頭的到了跟前拍拍呂德封的肩,“德封兄,這便是你的不是了。長甯縣主在這裡我等應該前來見過才是。”
他一說後頭的都齊齊應聲,還對着佩佩作揖,“見過長甯縣主。”
佩佩之名,那是他們都聽聞過的,即便是現在年紀小,其中最大的也不過就是十歲上下的樣子,卻也沒少聽家中父母說,關于如若今後能夠尚到長甯,該是怎樣怎樣的好。他們可都不盡這樣想,今日一看更是如此,小小豆芽菜一樣的女娃,即便是長得晶瑩剔透,也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裡值得要什麼小心翼翼了。
對她作揖不過也就是看她好戲罷了,看這樣的孩子面對他們這樣的一群,等閑人家怕都是會吓哭了。可她是長甯縣主,進出宮如若家宅一般,自然不一般,于是就更期待她的反應起來。
佩佩卻是仔細的掃視了他們一遍,忽而笑了下,“呂哥哥,這其中家族品級最高的是哪位公子?”
呂德封的臉色才難看了一些,他本是想着息事甯人也就罷了,可他妹妹自小和佩佩一起長大,是什麼性子他也了解的很,當下也隻得應了,指了指最前頭的那位穿月白袍子的公子,“這位是紀太常卿之子……”
佩佩笑了下,捏捏呂德純的手,也不開口,呂德純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替她說了,“太常卿不過正三品的位子,哥哥你平日裡纡尊降貴此刻也是狠了點啊。”
呂德封自然知道這是佩佩的意思,面上還是沉了沉呵斥自己的妹妹,“德純,不得胡說。”
“德純哪裡是胡說。”佩佩拍拍手,又把那紀公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呂哥哥今後與人交往可要小心着點了,這般不過三品太常卿之子,便敢直沖沖到我跟前來說要與我請安。”她嗤了一聲,“你便自己不愛學規矩,家裡大人還沒有耳提面命過麼,與我請安,是我說要你過來請才許的。”
那紀公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你張口閉口我不過三品太常卿之子,你不過是一個從三品國子祭酒之女,領了一個縣主虛名就這般耀武揚威了……”後頭的人使勁拉他的袖子才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佩佩氣笑了,“我的縣主之名依你所說竟是虛名了?”也不繼續說下去,領着呂德純她們直直就往後頭走去了。
後頭的人歎氣,“你與她做什麼氣,她性子不好京城是傳了一兩日了?你今日這般得罪她,怕是讨不到什麼好了,小心回家去要吃點苦頭了。”
紀公子雖是皺着眉,語氣裡還是稍有些不以為意,“她父親不過從三品,便是她伯父也不過是和我父親一般正三品罷了,孩子間的事兒,顔閣老怕不會攙和,能出什麼事。她不過借了縣主之名在京城嚣張,你們怕她,我可不怕她。”
後頭的人狠狠的啧了一聲,“你是不是傻了,這樣的話也說出口了。她祖父不會伸手到這件事來,她的兄長們可不會善罷甘休。”
“她兄長?最大的也不曾出仕,怕這個做什麼。”
“一定叫我說的這般明白?太子殿下!”身後的人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太子殿下對她的稀罕那可不輕易亞于什麼堂兄表兄了。長甯後台為什麼這麼硬,京城等閑人家不敢去招惹,你都以為是顔閣老慣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時呂德封已經退回到他們身邊,他垂了眼對紀公子笑笑,“今日我就不招待你了。”原也是平日玩的好的朋友,此刻也還是忍不住提點了一句,“你速回吧,把今日之事與你父兄說了,佩佩,這次怕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