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嫣然接嘴,“哎呀,現在的孩子真是早熟,便是六歲就有什麼至交,還知道求什麼免罪了。瞧瞧咱們東君,還有靜好。”她啧啧了兩聲,“東君便罷了,靜好還不知撒丫子在哪兒瘋呢。”
沈初寒被這麼一打岔,也順着她的話說了下去,“不說六歲,便是現在八歲了,也還是日日和個瘋丫頭似得。小時候看着多可愛啊,诶,怎麼……”
沈攸甯額角又跳了跳,聽的莫嫣然把話又轉回來,“诶,不過說起這個陳家姑娘我卻是聽聞過的,不是與佩佩挺好的麼。”沈攸甯吓了一跳,擡頭正要駁些什麼,就聽莫嫣然又說,“哎呀,說到佩佩,我倒是想起來了,明日理應給她封賞的。可是因着這陳家姑娘我都給忘記了。”張嘴就是要叫且柔進來了。
還是沈攸甯忙攔住她,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要給佩佩封什麼賞啊?”
莫嫣然以一種我兒子是不是傻了的表情看了看他才說,“封什麼賞?我今日所為便是叫衆人都看清說我屬意她做我的兒媳婦了,當然要進行封賞,叫大家都确定一下咯。”
沈攸甯感覺頭疼,“母後,不必如此。”
莫嫣然驚了一下,連帶沈初寒都轉過來看了看他,他才接着說,“想哪兒去了,我隻覺佩佩對我不過兄妹之情,如今早早的咱們一方面的定下,不說吓到佩佩,便是顔閣老怕也是多有不喜。”
沈初寒這才點點頭,“東君長大了,會思量了。”
沈攸甯笑了下,才接着說,“我并不着急,整個京城能配上佩佩的并無幾人,母後也不必着急,這種事總是要水到渠成才好。佩佩還小,便是等到她及笄也不遲的。”
莫嫣然撇撇嘴,“那不是你們這兒的小孩子定親都格外早呢,我這不是怕不早早定下了,你那麼喜歡的佩佩,佩佩又這樣好,給人拐走了怎麼辦呀。”
沈攸甯聽的莫嫣然這樣說,臉微微有些紅,嘴裡也含糊不清起來,“母後就不要擔心了。”
他是真的覺得不必擔心,即使這輩子和上輩子的事許許多多都發生了變故,可是他隻要一如上輩子一般的守在佩佩身邊,就不會出什麼意外。
第二日,還未查出第三輩中有什麼人犯事的時候,那姓紀的太常卿就拎着自家兒子上門來請罪了。他登門緻歉,因着是佩佩的事兒,于是還得了顔恒親自見了他。而太常卿雖知曉自家兒子所犯之事扔在等閑人家不過就是兩個年紀相仿的人吵嘴罷了,并不是什麼大事,可還是下意識的把事兒往輕了說。
顔恒向來不聽一家之詞,他吩咐了小厮兩句,那小厮便往外頭走去了。
他神色淡淡,“這樣的事本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必煩了紀大人親自登門的。許是長甯不對,等會兒知曉了事情究竟是如何,若是她不對,我也得好好的說說她了。”
他稱佩佩為長甯,便是擡了縣主的身份來說話了,已經就不是兩家孩子賭氣一說了。果然太常卿臉色更暗了一些,他剛才屢屢以顔三姑娘試探,就是想着不必把事情上升一個高度。此刻他看了看身邊的兒子,心底雖是氣惱,可偏偏更多的是無可奈何,他拱了拱手,“本是犬子不對,還望中書令大人寬恕則個。”
他姿态已經放的十分之低了,此刻更是就差求饒了。可偏偏那顔恒軟硬不吃,隻喝了口茶,輕飄飄的來了句,“長甯的事我必不能為她做主。”
不過說話間功夫,那原本出去的小厮便又折了回來,他原是要靠到顔恒耳旁說的,顔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便說與大家聽聽吧。”
那小厮應了一句是,便站直了身子回到,“長甯縣主說,紀家公子不把她縣主之位放在眼裡,與她并非大事,隻恐皇家威嚴受其辱,又念尚且年幼,便望紀大人酌情處置吧。”
這一下便是不饒了。若佩佩隻說得罪了她,便也事情不大,此刻上升到皇家角度……是了是了,她是縣主,雖是顔家人,也是皇家人了。
一時間,太常卿臉上的汗便滴答一下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