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外兩個姑娘,大一些的叫趙牧白年方十四,小一些的叫趙牧和,年方十歲。趙牧白倒是還好,可是作為小女兒的趙牧和在家裡普遍都是受些疼愛的,便是趙老夫人和趙閣老對她也多有疼愛,便養的她有些目中無人的态度了。
舉個例子來說,趙牧和便是不太喜歡佩佩這個表妹,不喜歡旁人總是覺得佩佩格外尊貴,甚至都有傳出過,“她祖母便是公主又如何,我祖母也是公主,她不過名義上是個縣主,我便是實際上也該是個縣主。”
這個縣主不是你覺得你是就是的,這是有封号有封地的,佩佩那是接了聖旨的,她這樣說傳到旁人耳朵裡,便是對皇家的不敬了,氣的趙老夫人頭一次罰了她。
此刻她坐的稍微遠一些,挑眉朝佩佩看來,“咱們的縣主表妹如今竟也有空前來看望嫂嫂,實屬難得了。”
佩佩不樂意看她那陰陽怪氣的樣子,哼了一聲,“忙不過表姐,要在京城貴女中四處逢迎,像我這樣每日在家中看書喝茶的可算是大閑人了。”
聽的這話,趙牧儀轉過頭來看她一眼,語氣低沉的回了一句,“嗯,等一會兒到我屋子裡來,我看看你的棋有沒有進步了。”
佩佩一噎,在趙家她估計也就是怕這個表姐了。也不說别的,便是隻有她敢真的訓她,佩佩不服便更加嚴厲,其實久而久之佩佩也就習慣了一些,這個表姐為人便是如此,少有的正直,真真的有什麼說什麼,不怕,沒有顧忌,也沒什麼算計。
趙牧和眼神一轉,又朝向佩佩,“今年的詩書大會不是給你下了帖子麼,怎麼?我聽聞你不樂意去?”
這個詩書大會不是什麼很隆重的慶典,隻是上巳之後清明之前,一些貴女舉辦的飲酒作詩賞花宴而已,往日都是要十二三歲的姑娘才可參加,可是近年來卻越加不可控制,便是如佩佩這樣八歲的也收到了帖子。而随着這個宴會舉辦的次數越多,隐隐有一種聲勢越發壯大的味道出來,這兩年,京城裡竟是以能收到詩書大會的帖子為榮的事兒出現。
而如這樣的宴會,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給顔栀下的,可是這兩年顔栀憑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也在京城裡博得了一個小才女的稱号,這次也給她下了帖子,由得她在府裡開心了好多天,這樣早便開始纏着吳氏給她置辦新裝了。
佩佩坐的端正,手裡握着一杯剛剛丫鬟遞上來的枸杞紅棗水,“你們玩兒便是,我做不來什麼詩詞,又喝不得酒,便是去了也沒什麼意思。”
趙牧和以為這是推脫,其實倒是佩佩最真實的想法,她年紀小,像這種宴會向來是不樂意參加的,最多就是會去沈靜好辦的一些賞茶宴之類的,賞酒?她可賞不來。
趙牧和睥了她一眼,“那你這長甯縣主可不如外頭傳的厲害了。畏首畏尾的,恁的沒意思。”
佩佩一笑,“表姐最有意思,如我這般無趣的,便不去湊這樣的熱鬧了。”見趙牧和還要說,便神色一冷,“至于外頭是如何傳我的,這點怕是不用表姐擔心了,我可不是那種會在意旁人看法的人。”說着眼睛眯了一眯,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氣勢,直直叫趙牧和說不出話來。
屋裡的溫度直降好幾度,還是趙牧白咳了咳打破這僵局,“和兒不過是念叨着你不去這宴便無趣了不少,哪裡是說你無趣了。”她用力按了按趙牧和的手,又笑着說,“佩佩也先别拒絕了,不是聽聞你們家二姑娘和表姑娘都去麼,到時候大家有個伴也是好的。”說完便不等别人說,自行起了一個話題,“前兩日娘親一直不許我們亂問,今日總算好了,嫂嫂,您這是幾個月啦?”
原本林氏的表情也有些許尴尬,若是她能安排,是從來不讓佩佩和趙牧和兩人待在一個屋子裡的,此刻見話題轉開了便也松了一口氣,摸了摸肚皮,笑意溫暖,“三個月了呢。叔母不讓問是因着孩子還小,沒到三個月容易沖撞着了。可不是瞞着你們呢。”
趙牧和卻還是不肯罷休,她的手從趙牧白的手下緩緩的抽出來,眼隻盯着佩佩,“我們如何會沖撞嫂嫂,可怕是有人着實會沖撞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