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芙将腳邊石子踢開,歎了口氣,有些抱怨地說:“怎麼一個上午什麼也沒查到?我就不信那兩個臭魔一點痕迹也沒留下。”
她昨日回去越想越氣,兩隻魔将她耍得團團轉,還讓她一個夜不能視物的小蝴蝶獨自困在山上,隻能等謝淮嶼來救,堂堂昭唯帝姬不要面子嗎!
因此兩魔在她口中榮幸晉級“臭魔”。
不過這半日也不算全無收獲,他們遇到一個賣符篆的鋪子,不知是否因多為基礎符篆,價格十分便宜,雲芙大手一揮買下厚厚一沓照明符。
身旁風秋池輕聲哄她。
經過一段時日,風秋池早已摸清雲芙的嬌縱脾氣,在她看來就是小姑娘該有的小性子,一直渴望擁有一個妹妹的風大小姐也樂得陪她玩。
而自小泡在幸福中長大的雲芙又是典型的“恃寵生驕”。
用陸不休的話來說便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最開始時他還當風秋池是放不下謝淮嶼才與他們走這麼近,結果人家半個眼神沒分給他們,就是來照顧自己妹妹的。
前方有家酒樓,陸不休提議進去用午飯,衆人均無異議。
酒樓中客人很多,店小二端着盤子跑前跑後。
看來飯菜味道不錯。
他們随意找了個空桌子坐下,小二拿着菜單過來招呼他們。
其他三人不約而同默認雲芙點餐。
風秋池不必說,陸不休是因他認為應當女子優先,而謝淮嶼則是單純不重口腹之欲,沒什麼想吃的。
倒讓雲芙覺得受寵若驚。
“啊,讓我點嗎?”
陸不休與風秋池皆點頭,她又看向謝淮嶼。
謝淮嶼沒說話,意為默認。
“那我點了啊?”
她指着菜單,大有将所有飯菜點一遍的架勢。
“那就一份清蒸鲈魚,一份金絲糖醋蝦、米釀湯圓、琥珀脆皮鴨,還有這個、這個、這個……再來一份桃花千層糕。”
謝淮嶼意外地看向雲芙臉頰:“江小姐還挺能吃。”
翹起的唇角一下子垮下來,她惡狠狠道“要你管,我就愛吃。”
陸不休趕緊擺着手出來打圓場。
“能吃是福啊!況且江小姐點的菜聽上去都很不錯。”
“那是自然,我的品味一向極好,比某人強太多了。”
她暗戳戳點謝淮嶼。
等上菜的間隙,旁邊桌食客已換了一波。
新來的兩人邊飲茶邊讨論,聲音不算小,雲芙她們這桌可以清楚聽到。
“西頭那家走丢的女兒還沒找回來呢?”
“是啊,這都多少日了,連個影兒都沒見着,”說話人聲音降低一些,“怕不是已經……”
另一人歎口氣:“可惜了,他家小兔妖長得可好看了,本來想給我兒求個親事呢。”
幾人對視一眼。雲芙轉過身,笑盈盈地朝他們打聽:“阿叔,我剛剛無意聽到你們讨論有人失蹤,想問問是怎麼一回事呀?”
那兩名食客看到詢問者是個小姑娘,不自覺放輕聲調。
“是這樣的,大約去年年中開始,妖界莫名多了好幾樁失蹤案件,我們剛剛所說小兔妖就是其中一個。”
“好幾樁?”
“已經五起了吧,無一例外都未找回。唉,十有八九已經遇難了。”
雲芙蹙起眉頭:“沒有上報給妖君嗎?”
“從第一起發生時便報了,但是君上派出的人也沒有查出什麼結果。”
“好,多謝阿叔們了。”
雲芙坐回來。
飯菜上齊,她夾起一塊魚肉塞進嘴裡,腮處頂得鼓鼓囊囊。
“妖君都派出了人,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找不到?實在太過蹊跷。”
“那便是有意而為之。”
謝淮嶼這話稱得上冒犯,雲芙左右看了幾眼,生怕有妖君的人在附近。
實則他所說是衆人心知肚明的事實,無可指摘,隻是礙于身處他族地界罷了。
陸不休問:“那我們接下來要去查查這事嗎?”
“查。”雲芙與謝淮嶼異口同聲。
……
他們根據兩位妖族大叔給的地址找到走丢女兒那戶人家,是一對憨厚的兔妖夫婦。
一提起女兒他們便直抹淚,哭着說不知道囡囡過得好不好。
雲芙和風秋池手忙腳亂不知該作何安慰。
謝淮嶼耐心告罄,看不下去這場景,直接開口打斷他們:“我們前來便是為此事,二位不若先将所知情況告與我們,也好盡快探查出結果。”
兔妖夫婦連忙擦幹眼淚道好。
雲芙松了口氣,心想謝淮嶼終于說句好話。
“接下來,我問什麼,你們便如實回答。”他絲毫不拖泥帶水。
兔妖連連點頭。
“先簡單說明一下令愛的情況,譬如名姓、年歲、生辰,以及交好之人。”
兔妖母親略思考,回答:“我家女兒姓白名盈盈,今年十五,生辰為十二月初八。交好之人的話……隻有附近鄰居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