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風秋池陡然出聲。
“是啊,是……有何問題嗎?”
她沉默片刻,說:“按照您所說出生年月,令愛應當是陰年陰月陰日所生的全陰體質。這個體質……算了,也可能隻是巧合。”
餘下三人卻聽明白她的意思。
全陰體質之人十分難得,許多禁忌法術,比如獻祭,都要求所用之人為全陰體質。
普通人或許不知,但他們這些大族子弟家中都會教導有關禁術的學識,以使弟子遇到相關情況能夠及時分辨。
幾個數字如此湊巧,很難不讓人聯想到。
“家中可有交惡之人?”
“沒有哇,說實在的,我家三口人一直老實本分,不敢随意招惹别人,特别是盈盈,向來心軟得很,更不要說與人結仇了。”
“她失蹤前在做什麼?”
“那天她就在家中待着,哪兒也沒去。我和她爹出門去了,等到回來盈盈就不見了。”說罷,夫妻兩個又抱在一起哭,後悔那天沒有留在家裡。
接下來又詢問幾個問題,除了前面那條全陰體質,得到回答皆無甚用處。
他們還去了白盈盈的好友家中拜訪,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就好似事情攔腰斷在這裡。
“罪魁禍首的處理方式未免太過高明。如此大的案件怎會分毫線索不留?”雲芙十分困惑。
“無妨,雁過留痕,既然做了便一定能找到。眼下當急的是明日的秘境。”
雲芙動作一頓。
差點忘了明日是停月秘境開啟的日子。
回到住處,雲芙摸進謝淮嶼的院子,忽略他的視線自顧自倒了杯茶小口啜着。
“明日我便不跟随你們進秘境了。”
謝淮嶼沒作聲,示意她接着講。
“秘境承載能力有限,我擔心多我一人進去會造成不良後果,其次就是我怕進去了被家中人認出,那樣的話試煉結束後我爹肯定會抓我回家的。”
“跟着你們玩了這麼久,本帝……本小姐可不是沒有良心的人。”手心變出一對碧綠蝴蝶,與她先前的蝴蝶模樣相同。
她将其中一隻遞給謝淮嶼:“這對蝴蝶可以不受距離限制直接對話,比通訊符方便許多。你們若是在秘境中有需要便通過它告訴我,我在秘境外會盡力幫忙的。”
三皇子身姿舒展,聽罷她的話低聲一笑,拖得長長的腔調羽毛般拂過耳廓。
“這麼厲害啊。”
雲芙伸手揉了下耳朵,得意地朝他擡擡下巴:“我從不送拿不出手的東西。”
“好啊,那我可得收好了。”
……
晨光熹微。
屋内已無風秋池身影。
雲芙蹦哒着走出院門,拿出通訊符點燃。
通訊符刹那接通,對面響起靈君憂郁的聲音:“這麼多天阿芙終于舍得給爹傳訊了。”
雲芙在留下的信中讓靈君靈後不要用通訊符給她傳訊,否則她便晚回家一段時日。得知秘境提前開啟後她方才找機會聯系他們,告訴他們那天自己會去領隊。
“聽雨已在給你準備的院子等着了,你直接去就是。”
“阿爹真好!這次秘境我一定帶我們靈族隊伍好好表現!”
*
由于領隊到的晚,靈族隊伍最後一個抵達秘境入口處。
看着隊伍最前端的女子,陸不休給謝淮嶼傳音:“靈族帝姬怎的這麼神秘,連秘境都要遮面。”
雲芙來之前換上聽雨從星痕宮帶來的衣裳和帷帽,甚至換了發型,就怕被謝淮嶼他們認出來。
“可能是見不得人吧。”謝淮嶼語氣随意。
“怎麼可能啊!昭唯帝姬可是出了名的貌美好嗎?”
“你見過?”謝淮嶼反問。
陸不休噎了一下:“沒有。”
“那你認識的人中有人見過?”
“……沒有。”
“既如此,”他漫不經心地說,“怎麼斷定她就一定貌美呢?萬一長相可怖呢?”
陸大少爺聲音弱了些:“這不是有人見過嗎?”
“你見過?”
“不是說了沒有嗎?”
“那你……”這次謝淮嶼話未說完被陸不休及時打斷。
“行行行,我知道了,殿下可以不用重複了。”
這廂雲芙已在看走上高台的妖君妖後。
她想起祈福大典那日,妖君熱絡地同他人交流,妖後則冷淡疏離地站在一旁,像是與自己無關,話題帶到她身上時才會禮貌回答幾句。
雲祁問她為何性格迥異的兩人會在一起,他們一點也不像爹娘那樣相愛。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皇族世家向來與利益挂鈎,“聯姻”這一現象早已屢見不鮮,顯然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也是為利益犧牲愛情之人。
但小孩子純淨的心靈是理解不了這些的,他們隻會覺得相愛之人才可以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