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也沒說出怎麼個眼熟法,還被謝淮嶼嘲笑一通,陸不休隻當自己記錯了。
謝淮嶼在擺弄雲芙給他的傳音蝴蝶。
自拿到這隻蝶,他就将它放在了雲芙蝴蝶身時經常挂的地方——意思是所有人都能看到。
于是陸不休直愣愣聽着高傲毒舌的三皇子在弟子們口中變作“深情專一”。
至于原因……他們覺得三皇子在秘境中都要帶着這隻蝴蝶,必定對蝴蝶的主人愛得深沉。
“這蝴蝶絕對是定情信物沒跑了!”他們如是說。
陸不休嚴重懷疑謝淮嶼就是故意坐實謠言,借此讓對他有好感的女子歇了心思,隻是可憐的小江扶明明看不慣謝淮嶼,背地裡卻替他承受了這麼多。
"所以為何江扶給你傳音蝶不給我?"
謝淮嶼将傳音蝶放下,撚了撚指尖:“可能她覺得你不靠譜。”
“那她怎麼就覺得你靠譜呢?”
“我很強。”
“……”
陸不休閉嘴了。
他就是欠的,非要跟謝淮嶼比。
*
新長不久的嫩綠柳葉還未茁壯,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吹落幾片,卷着它們轉悠,一片葉兒機靈地躲進姑娘懷裡,逃過一劫。
雲芙将裙衫上的葉子捏起,随意扔在一旁,問“你方才說什麼?”
“我說,秘境結束回去嗎?”
“不回。”她十分幹脆地回答。
“為何?”江深歎氣,“我可是帶了姨父的任務來的,他說你肯定不聽他的,讓我來勸你回去。”
“這次真的不能回去,你就直接跟我爹說,我在外追查魔族。”
“魔族?!這麼危險的事,莫說姨父了,我也不同意!”向來好脾氣的江深此刻也忍不住拔高音量。還好雲芙過來時便加了隔音罩,外人隻知他們在說話,聽不到讨論内容。
“表兄,魔族事關整個辰和大陸,我作為靈族帝姬本應肩負責任,都查到線索了怎麼可能放棄。”
見他仍皺着眉頭,雲芙讨好地給他錘錘胳膊:“哎呀,表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惜命了,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江深默然不語。
許久,他問:“你一個人?”
雲芙明白他這是讓步了,長松一口氣:“不是,和别人一起的。”
“‘别人’是誰?”
“可以不說嗎?”雲芙小聲問。
“不可以。”
“好吧,是謝淮嶼?”
“誰?”江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天族三皇子,謝淮嶼啊?表兄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她眉毛輕輕蹙着,那雙眼睛好似在說:不是吧?這你都不知道?
“……”
“我當然知道,隻是疑惑你怎麼認識他的?”
雲芙擺擺手:“這就說來話長了,等回去了我再告訴你們。不過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我隻說了我是江家的女兒。”
“你可要在我爹那幫我保密啊!謝淮嶼在他那觀感可好了,我爹知道了肯定要說什麼‘你這小丫頭快别給人家三皇子添亂了’,于是又有了一個讓我回去的理由。”
她哼一聲:“我才不呢,我堂堂昭唯帝姬又不比他謝淮嶼差。”
“我知道了,那邊我去幫你說。”
“謝謝表兄!”
廣場忽然一陣騷動,衆人都朝着一個方向看去。
雲芙揮袖将隔音罩撤去,看到源頭之人,訝異的挑了挑眉。
還是個熟人啊。
那人方到不久,張揚地走到廣場中心,中氣十足地喊:“在場諸位可有人拿到了雪泉枝?”
這不巧了嗎?雪泉枝就在她這。
她一副看戲的神情盯着那人,江深問:“認識?”
“認識,仇人。”
的确有仇,因為他是妖市那日挑釁她的蛇妖,沒想到能進入秘境。
周圍響起悉悉窣窣的讨論聲。
無人回答,他清清嗓子,又說:“我方才去了雪泉枝生長之地,發現已經被人取走,在下道侶喜愛這雪泉枝,希望大家能忍痛割愛。”
話雖如此,語氣卻沒有絲毫求人的意味,甚至有些不屑,仿佛給他是理所應當。
雲芙内心鄙夷。
半晌無人回答,蛇妖以為不在這些弟子手裡,心中煩躁,不知接下來該去何處找。
雲芙站起來,舉着雪泉枝,說:“在我這裡。”
江深拽她,示意她冷靜。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既然她說有仇,絕對不是好事。
她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擡步走到蛇妖面前。
“昭唯帝姬?”
“是我,雪泉枝在我這兒,但雪泉枝對我也十分重要,斷無拱手讓人的道理。所以閣下是否願意與我比試一場?若是你赢了,這雪泉枝便歸你。”
蛇妖大喜過望,趕忙回:“既如此,若是我輸了,便給帝姬一樣寶物。”
雲芙暗暗道好。
上鈎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