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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來?!”
看着鏡子中不屬于自己的臉,雲芙幾近昏厥。
這停月秘境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怎麼到處是幻境?最可惡的是這次連身份和容貌都不是自己的。
是把她當伶人看戲用嗎?
她最讨厭的就是幻境,簡直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考驗。
“小姐,夫人喚您過去。”
一名侍女進來禀報。
雲芙端詳片刻,确認沒有在星痕宮見過她,問道:“我叫什麼名字?”
侍女立刻了跪下去,将身子俯的極低,語氣間充滿惶恐。
“小姐息怒!奴婢怎可直呼小姐名姓!”
雲芙:……
“好吧好吧,你先起來,我沒有要責罰你的意思,”她揉揉眉心,“帶我去找母親吧。”
現在這個身份的母親是一名長相與穿着皆雍容華貴的婦人。
她讓雲芙坐在自己身側,随後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雲芙看出她的猶豫,率先開口。
“母親,您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蓮兒啊,你現在還有沒有在跟那書生聯系啊?”
“啊?”雲芙搞不明白眼下是何狀況。
婦人沒有看出她的異樣,自顧自說下去:“那書生究竟有何好哇?家中如此清貧,除了一張臉簡直一無是處。我為你相看的王家公子和李家公子哪個不比他強?”
“母親放心,我已經不喜歡書生了,也不會再和他見面。”
抱歉了這位“蓮兒”小姐,不是故意阻擋你和你家書生的路的。
她在心中默念。
“當真?”
“當真。”
“蓮兒你能如此想再好不過了。”
方才哭哭啼啼的美婦人瞬間換了神色,拉着她的手又罵起那書生來。
……
在幻境中兩日,她弄清楚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叫餘憐蓮,至于餘夫人所說書生是這位蓮兒小姐的心上人,那書生還教唆餘憐蓮和他一起私奔,被她的父親母親發現,及時勸阻下來,将餘憐蓮禁足在府上。
而這裡的人均為凡人,因此雲芙的靈力無法使用。除此之外,無論她的行為有多麼奇怪,或者說與真正的餘憐蓮有多不符,餘府中人也絲毫不懷疑她的身份。
雲芙将其歸為秘境影響。
餘夫人愛女心切,擔心餘憐蓮會做出什麼傻事,每日都會喚她——也就是現在的雲芙過去開導,每次都免不了數落那窮書生一番。雲芙再三向她保證自己對他已無任何想法,但餘夫人不信,認為那是餘憐蓮搪塞她的說法。
直至今日雲芙實在忍不下去,和她一起罵了幾句書生,餘夫人才相信她是真的歇下心思,抹着眼淚直道好。
她趁機提出自己要出門,在街市上逛逛,轉換心情,婦人一口答應下來,讓她多去找交好的小姐們玩。
也得益于此,雲芙知道了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她出不了門。
不是餘府不讓她出門,畢竟餘夫人已經當着她的面松口。
是秘境不讓她出門。
彼時得了餘夫人的承諾,她興高采烈地拽着侍女采芳出門。
然而剛踏出府門半步,便覺一陣天旋地轉,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寝屋。詢問采芳,采芳也不記得發生何事,隻是說小姐自夫人那裡回來便未曾出門。
她又嘗試幾次,依舊是同樣的結果。
這無疑一道晴天霹靂,将雲芙一顆心髒劈地直掉黑渣,比烤焦的烤鴨還要焦。
“……”
還不如和那窮書生私奔呢。
她被迫老老實實呆在餘府,每日思考破局的方法,但沒有任何頭緒。
這秘境簡直将路都堵死了,難道她要在幻境中待到停月秘境關閉?
她癟癟嘴,委屈的不行。
“采蓮,今日沒有杏花糕嗎?”她決定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采蓮放下手中正做的活,恭敬地回答:“今日小厮不曾去買,小姐可是想吃了?”
雲芙連連點頭。
“那小姐可想出府去買?恰好夫人命奴婢多多勸導小姐外出散心。”
“啊?我可以出府嗎?”雲芙欲哭無淚,她怎麼不想出府?是出不去呀。
“您是府上小姐,如何出不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