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景荀拳頭下意識攥緊,神情變換,咬牙道:“我要終止合作。”
阮驚鴻有些疑惑:“為什麼?我也沒有傷害你。”
“你背後的人是誰?”
阮驚鴻笑了聲:“我記得之前說過的,就是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景荀眼裡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但他閉了閉眼,平複自己的心情。
阮驚鴻把他的憤怒和悲傷看了個透,才給人解開繩子,溫聲道:“不急,慢慢來。”
“我本來沒想這麼快就把你牽扯進來,因為我認為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你還沒到A3。”阮驚鴻有些可惜,“但是沒想到你把自己送過來了。”
說完,思索了一下,抓着人就開始标記。景荀被他從後面抱住,疼得直彎腰,緊緊扯着Alpha的手臂,咬牙忍着。
結束後緩了一下,他倒了一杯水遞過來:“而且目前看來,輿論對我們也是有利的,意外收獲。”
景荀雙手有些發抖,他接過水,沒提合作的事,也沒吭聲,他安安靜靜喝完水:“我去下洗手間。”
阮驚鴻給他指了指方位。
景荀走得很慢,他腦子有些亂,在記憶裡尋找線索。
阮驚鴻,知道他跟常嶼安的事嗎?
知不知道的,現在也不重要。
景荀現在的身份敏感,他出事對别人,尤其是聯盟來說就是壞消息。
他不擔心自己,隻是怕身邊的人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他站在洗手間很久沒回去,面對阮驚鴻該說什麼,他還沒想好。剛剛真的就是很憤怒,自己最最厭惡的事,偏偏跟這個人有關聯。
思來想去,他歎了口氣,既然自己沒事,先給向元煦說一聲,免得白白擔心。
一摸身上,發現手機也不在。可能是昨天打鬥的時候落下了,景荀心裡更是一陣煩躁。
剛一轉身,聽見外面‘轟’一聲,整個樓都在搖晃。景荀扶着牆,心想聯盟速度還是可以的,這麼快就找來了。
他一路走過去,卻發現阮驚鴻早已不見身影,這一層樓窗戶都被封起,也沒有其他人。樓外槍聲四起,火藥味和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景荀沒敢坐電梯,他小心翼翼沿着樓梯往下走。
到了下一層,他也沒往窗戶邊湊,萬一被警署的狙擊手當成壞人一槍崩了都沒地方訴苦。
就這麼一層一層,直到二樓的時候,他看見樓道中有人影。一個渾身是血的Omega朝他撲過來,景荀轉身躲開,卻被另一個Alpha撲倒在地。
這些人看起來都很詭異,表情扭曲行為舉止不似正常人,張嘴嗚哩哇啦聽不清說得啥。
而且他們的腺體都被繃帶蓋着,散發着難聞的氣味。景荀不敢下死手,手忙腳亂推人,待了幾分鐘就被這氣味兒熏得想吐。
他強忍着惡心,躲閃着從樓梯跑下去,到了一樓遍地都是血,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屍體。每個屍體的後頸都要紗布,難聞的氣味讓他忍不住趴在一旁幹嘔。
有穿着警署衣服的人看見他,舉着槍大喊:“舉起手來,蹲在原地不許動!”
景荀擡頭正對上幾步之外黑黝黝的槍口,他剛剛在二樓被這些奇怪的人推搡阻擋,沾了一身的血,猛一看跟地上躺着的人差不多。
他舉起手蹲在地上,還在持續幹嘔。
随即被人扭了胳膊押着往樓外走去,聞到比較新鮮些的空氣,他終于覺得好了點。這才發現外面不止有警署,還有很多軍隊的人。
“景荀!”
一擡頭看見是瞿南星,景荀驚訝了下。
“你怎麼渾身都是血?!”瞿南星伸出手,卻不敢碰他,“輕點你們!松開他!”
景荀被松開,他狂吐一通有些頭暈,乍一松開有些站不穩,被人及時扶住。
“黎醫生快看一眼,景荀他——”
黎之栩滿臉焦急,剛要拽過景荀給他看一下傷到哪。忽然聽身後的人群傳來尖叫聲,然後呼啦啦開始往這邊擠。
瞿南星也顧不上其他,擁擠之中,伸手抓了景荀的胳膊帶着他往旁邊空地躲,黎之栩下意識将兩個人護着往後退。
“怎麼了怎麼了?有人要點炸彈嗎?”瞿南星又緊張又害怕,伸着脖子卻隻看到黑壓壓的人頭。
“有個Alpha進階,同時還引發了易感期,離得近的人都被他的信息素給掀飛出去!昏迷不醒!”
瞿南星眨眼:“這麼厲害?!那怎麼辦?”
“不知道啊,我看那邊警署的人都舉起槍對着他,可能要直接擊斃?畢竟這也太危險了,敵我不分。”
景荀似有所感,他在空氣中好像聞到一絲含笑的氣息。
“景荀?!”瞿南星看他要往過沖,急忙抓住他:“你幹什麼去,那邊危險!”
景荀臉上的恐懼越發濃重,他猛地甩開瞿南星:“可能是向元煦!我得去看看!”
瞿南星被人擠着,沒抓住他,隻好跟着他努力往過擠。
黎之栩看着景荀在人群裡拼命擠過去,眼神複雜。
幾分鐘之後,景荀終于擠到最前方,便見眼前廢墟空地之中有一個象牙白的巨大花朵。空氣中濃郁的含笑信息素,每一個感受到它的人後頸的腺體就一陣刺痛,加上A3壓制,動也動不了。
瞿南星不敢靠近:“景荀!這可是A3,而且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萬一他認不出你,會很危險,快回來!”
周圍議論紛紛,遠處的槍明晃晃直指花朵中抱着手臂坐在原地的人。
景荀看到那個身影就一陣心痛,他越過人群,往前走了一步,才走進含笑範圍内就被壓制得半跪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景荀擡手捂着後頸,不能不管,照這樣下去向元煦會被當場擊斃!
他了解向元煦,如果真的失去意識,就不會是這種把自己囚禁在牢籠裡安靜坐着的狀态,就是因為不想傷害别人,才封閉自己。
景荀想了想,他咬着牙,開始催動信息素緩慢朝着中間膝行靠近,期待向元煦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
五分鐘過去,景荀臉色發白,頂着高濃度A3信息素,他能催動的能量隻有很小的一部分可以發揮出來。
“向元煦!”
景荀啞着嗓子喊了一聲,他咳嗽一下,又喊了一聲,同時繼續催動苦艾信息素。
“景荀,算了,你回來吧。”黎之栩也擠了過來,“他現在根本聽不見,要是我沒猜錯,應該是腺體受過損傷,狀态不穩定。再加上易感期,他,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