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青們尖叫着後退，臉盆在地上轉了幾圈，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劉二狗給我下藥，林岚救了我。"沈知意抓起自己被撕破的詩集，"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潑髒水，還講不講道理？"

"下藥？誰看見了？"林小桃誇張地笑起來，"我們隻看見你跟林岚抱在一起，那騷樣——"

沈知意忍無可忍，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就再次砸了過去。

水潑了林小桃一身，缸子擦着她的耳朵砸在後面的牆上。

"啊！"林小桃尖叫起來，"殺人啦！沈知意殺人啦！"

"我要是真想殺人，剛才那一下就該砸你腦門上！"沈知意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書本茶缸稀裡嘩啦摔了一地，"今天誰也别想趕我走！這是國家分配給我的住處，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趕我走？"

林小桃突然沖上來推了她一把："破鞋還有理了？你——"

沈知意反手就是一耳光。

這一下用了十成力，林小桃直接被扇倒在炕上，嘴角滲出血絲。

"啪！"清脆的響聲在屋内回蕩。

林小桃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條亂咬人的瘋狗！"沈知意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憑什麼扔我的東西？憑什麼污蔑我？"

"污蔑？"林小桃尖叫着撲上來，"全村人都看見你跟林岚抱在一起，你還裝什麼清高！你就是個騷貨！臭婊子！"

“你！”沈知意氣瘋了，“我讓你造謠！我打死你！”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扯頭發、抓臉、踢腿，什麼招數都用上了。其他女知青驚呼着退到牆角，有人跑出去喊人幫忙。

不一會，一個男聲突然從門口傳來。

“住手！”

"建軍哥..."沈知意下意識松了手。

張建軍是她父親的學生，也是從小長大的鄰家哥哥，比她早兩年下鄉，一直像親哥哥一樣照顧她。

林小桃趁機掙脫，哭着撲向張建軍："建軍哥，她打我！你看她把我臉抓的！"

張建軍皺眉看着沈知意："知意，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講理了？"

“我沒有。”沈知意委屈不已，"是她們先——"

"夠了！"張建軍打斷她，"你昨晚做的事已經夠丢人了，現在還動手打人？沈教授要是知道女兒這麼不知廉恥，該多傷心！"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捅進沈知意心裡。眼前這個曾經會給她帶糖果、教她認星星的"哥哥"，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髒東西。

"你們...你們都相信劉二狗的鬼話？"沈知意艱難地問。

"我們隻相信眼睛看到的。"張建軍冷冷地說，"村長都說了，你和林岚...總之，你趕緊搬走吧，别連累其他知青的名聲。"

見有人撐腰，林小桃立刻示意其他的知青将沈知意的東西扔出去。

沈知意氣的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要是别人，可能就哀怨凄苦的紅着眼忍了，但她可是未來的惡毒女配，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隻見她立刻抄起旁邊的木棍往地上一杵："來啊！今天誰碰我的東西一下，我就打斷誰的腿！大不了咱們一起蹲大獄！"

"知意！你瘋了？"張建軍伸手想去奪她手裡的棍子。

沈知意一棍子抽在他小腿上："滾開！昨天劉二狗堵我的時候你在哪？現在裝什麼好人？"

張建軍疼得單膝跪地，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沈知意的眼睛通紅，頭發散亂，卻站得筆直，像棵甯折不彎的青竹。

"知意，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太讓我失望了！"

"我變成什麼樣了？"沈知意冷笑，"任人欺負不敢還手的慫包？那才是你們想看到的吧？"

此時，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知青隊長趙國強和村長一前一後走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戴紅袖章的民兵。

"怎麼回事？"趙國強皺眉看着滿地狼藉，"沈知意，把棍子放下！"

沈知意反而把棍子握得更緊了："她們先扔我東西，還污蔑我清白。"

"誰污蔑你了？"林小桃立刻哭起來，"隊長您看，她把我都打出血了！"

趙國強看了看林小桃腫起的臉頰，又看向沈知意："不管什麼原因，打人就是不對。你先跟小桃道個歉，這事——"

"我道歉？"沈知意聲音陡然拔高，"她們造謠污蔑我怎麼不道歉？她們扔我東西怎麼不道歉？"她一把扯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的一片淤青，"看清楚了！這是劉二狗拽我時留下的！要不是林岚，我現在早就——"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胸口劇烈起伏着。

院子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着她脖子上的傷痕。

村長咳嗽一聲："那個...小沈同志啊，這事昨天林岚都跟我們解釋過了，你說劉二狗給你下藥到底也沒證據，我們總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就抓人。而且，你現在繼續住這兒也不合适......"

"怎麼不合适？"沈知意梗着脖子，"我是正經插隊知青，組織分配我住這兒，憑什麼趕我走？"

見她軟硬不吃，趙國強和村長交換了個眼神。

最後還是村長開口道："那這樣，先去把林岚叫來。你們倆的事，總得有個說法......"

沈知意看着滿院子的圍觀群衆，突然覺得無比絕望。

一旁，村長對一旁的人低聲道："快去把林岚找來。沈知青脾氣太爆，總得有人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