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大家打起精神,立刻整頓車馬急速出發。
隊伍離開之後,夜晚。
一隻原本在山路上安靜吃草的兔子突然傳來劇烈異動,然後迅速幹癟,沒過多久便被樹根穿腸破肚爆體而亡。
幽風陣陣,樹林沙沙作響,楓葉好似比之前更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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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又走了兩天,馬車内,比起眼前閉目養神的俊美青年,白羽更在意的是他手邊那把泛着寒光的刀。
也不知是否自負過了頭,聞人念竟讓她同乘一輛馬車,還大剌剌地将弑魂刀放在她身邊。
可惜啊可惜,白羽撇了撇嘴,她的雙手還被捆仙索縛着無法施展靈力,而體術又明顯比不過眼前這位常年征戰的太子殿下。
正當她思考應該如何巧妙奪取弑魂刀之時,車外又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車體仿佛被一股力量強行掀開,急急向一側傾倒。
“這一定是妖族的陰謀!”慌亂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
瞬間,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将馬車向右掀起,白羽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聞人念倒去。
隻見她眼睛一轉,心道好機會,随即調整了身體的角度,朝着弑魂刀撲去。
可誰知聞人念也随着馬車的震蕩轉換了位置,白羽一個沒刹住,臉竟直直地撞到了聞人念的……臀部。
好在馬車并沒有完全側翻,很快便平穩了下來。在短暫又尴尬的接觸之後,白羽紅這一張老臉一屁股又跌坐回地上。
呸,這搞了半天連弑魂刀的刀鞘都沒摸到,真是倒黴透頂。
氣得白羽偷偷抓了一把聞人念的衣角,抹了抹鼻涕。
“你剛剛,是有想要偷什麼東西嗎?”
聞人念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他腳邊揪着他衣角的嬌俏少女。
“沒有啊?怎麼會呢,你該不會是趕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吧?”白羽眨了眨眼,面不改色。
“哦?沒有便好。還以為你現在還想着抹脖子給你那情郎殉情呢?”聞人念似有些揶揄。
“什麼情郎?”白羽有些懵。
這小子該不會真以為她是為了救那隻大妖才來的吧?
不過這樣也好,沒人懷疑她魔女的身份,她便不會那麼被動。
“啊……是、是啊,我本來就是來尋他的,看見五皇子的人抓了他,便一路跟了過來,腦子一熱便沖上去了。”
白羽語速飛快,說完咬咬牙還擠出兩滴眼淚,正所謂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聞人念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反而有些想笑,露出一副看好戲的笑容來,看得白羽毛骨悚然。
但好在他似乎沒想繼續追究下去,很快,聞人念便轉過頭去,仿佛壓根對白羽毫不在意。
剛剛的爆炸威力不算大,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于是待外面的士兵重新整頓好,聞人念便下令繼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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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軍隊大營内。
“快些走,這些都是治療瘋病的藥材,十分珍貴,可千萬小心别灑了。”
一個老軍醫顫顫巍巍地囑咐着。而他旁邊的小徒弟一刻不敢耽擱,趕緊推着藥車前往傷兵營。
“大人,您快來看看這邊吧,他傷了腿血流不止啊。”
老軍醫聽到後急忙轉向另一邊查看士兵的傷情。
“這邊也需要您,大人,這裡傷員的傷口裂開了,應該用什麼藥啊。”
老軍醫回過頭去。
“大人……”
此刻白羽正坐在營帳裡無聊地摳着手指,聽着帳外忙來忙去。
自從來到這前線,她就再也沒見過聞人念。剛一下馬車,便有兩位白胡子将軍跑來将太子殿下迎走,說是要讨論戰況,而白羽則被帶到這個小營帳裡,門口還配了兩個看守的士兵。
聽着近日帳外的聲音,想來戰況并不樂觀,妖族此次進犯明顯是有備而來,很多次都做到了精準打擊。
爆炸的事情還未被徹底解決,但現在可不隻是炸藥的問題,很多聖國士兵都得了一種怪病,病患一到晚上便會頭痛欲裂,随後出現幻覺,在淩晨時刻像無腦的屍體一樣集體朝着聖國和妖族的邊界夕江前進。
“主人,您讓我去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
一道聲音從白羽背後傳出,一位冷豔女人自白羽背後閃現,竟是許久未見的影。
“自上次之後便再沒有少女失蹤了,看來還是震懾住那些妖了。”影頓了頓。
“另外,弑魂刀被太子殿下随身佩戴,從未離手,而我近不了太子的身,對不起……主人。”
白羽揮了揮手示意無妨,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如果真那麼好得手,也不會千百年來都沒有弑魂刀的訊息了。
“對了,關于聖國士兵發瘋這個事情,你有沒有聽到些什麼。”白羽側身問道。
“這個,倒是有所耳聞。”影回憶了一下。
“江城内一直有一則傳言,在夕江中有一妖,魚尾人身,經常出沒于人妖兩族來往的必經海域,在霧中唱歌給船員聽。”
“每到淩晨,她便會出現,隻要曾經聽過她歌聲的人都會受到感召,跑到夕江,争先恐後地往裡湧。可當他們近到能夠看清楚這妖的臉時,便會突然發瘋。第二天,岸邊便會出現許多被海浪卷上來的人體殘肢,沒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有人撿到了那些殘肢,在上面……甚至長出了樹桠,就好像有什麼植物在以屍體作為土壤一樣。”
“主人,這件事情……和咱們找的弑魂刀有關聯嗎?”影有些不解。
白羽摸出一粒蓮子放在嘴裡嚼得咯吱響,燭火在她眼中不安分地跳動,“或許,這水妖也能幫咱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