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撇了撇嘴,這才剛來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找麻煩。也不知聞人念在宮裡是個什麼形象。
嘩啦一聲,緊接着有兩聲尖叫傳出,差點震碎了白羽的耳膜。
“喲,這是哪來的落湯雞?”
隻見一個幹練的玄衣女子站在兩個女人對面,手上還舉着一個……恭桶。
白羽噗嗤一聲笑出來,原來是小影。
“呀,不是落湯雞啊,還是兩位貴人,隻是貴人娘娘……”影做勢用手捏了捏鼻子道,“二位的身上怎麼這麼臭啊?莫不是壞話說的太多,把自己腌入味了。”
“哈哈哈哈。”白羽笑得前仰後合。
她以前可沒發現小影竟如此毒舌。
“你,你怎能!”那個叫小棠的丫鬟氣得直跺腳。
“快讓你主子滾出來給我家郡主跪下道歉,不然我家郡主絕不會輕饒了你們!”
一旁的長甯郡主看了眼瓊華苑的匾,也惡狠狠地叫喊道:“好啊,好你個北山公主,叫你的狗平白無故出來咬人,我這就去跟殿下說!真不愧是妖族之女,一點禮法不懂,呸。”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影白了一眼,什麼狗屁貴人,根本就是些欺軟怕硬的主兒。
再說了,她哪裡是狗,她明明是貓好嘛。
慈甯宮内,太後慈眉善目地點着念珠。
“怎麼了,小長甯。”聲音和藹又不失威嚴。
那個叫做長甯的女子嬌俏地撅了撅嘴。
隻見她一身淡粉華服,身上所有的首飾皆是當下最時興的。
那張臉生的面凝鵝脂,貌比芙蓉,可此刻原本大氣舒展的眉目卻因着怒氣而變得扭曲猙獰。
“那個新來的北山公主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唆使下人朝我身上潑糞水。”
說着說着,長甯郡主那美麗的眼裡蓄起了淚水,嬌嗔着:“她不過是一個小小妖族,就算是給念哥哥做妖仆都不配,憑什麼,憑什麼她能嫁過來。”
眼着底下的妙人兒哭成了個淚人,太後有些心疼,剛想溫聲安慰,卻被趕來的大長公主打斷。
大長公主聞人曦月一身紅色勁裝,走路風風火火的,還沒等丫鬟通報便走自行闖了進來。
她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姐姐,是先帝的大元皇後所生。雖和當今聖上并非一母同胞,但聖上從小便在大元皇後的膝下長大,與聞人曦月自是感情深厚。
而這長甯郡主作為聞人曦月同護國将軍的獨女,身份自是高貴無比。
太後見着大長公主一臉怒氣,便立刻禁了聲,借口喝藥離開,給她們母女留出空間。
“長甯,你在這裡鬼鬧什麼?”大長公主橫眉冷豎,“你今日去那瓊華苑了?你難道不知道此次人妖兩族聯姻意味着什麼嗎?”
随着一聲冷呵,長甯郡主雙膝癱軟直接跪到地上,低着頭垂淚,一聲不吭。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郡主,萬事都應以天下為重。如今我們人族雖是兵強馬壯,就算那妖族來犯亦是不懼。可一旦開戰總歸是要有平民百姓受傷的,你這樣一鬧,萬一讓那妖族聽了去,以為我們苛待北山公主,借口發兵,你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大長公主喝了一口茶,繼續道:“再者說,若兩族開戰,聖國能夠領軍的将領不多,你是想讓你的念哥哥出戰還是想讓你這年邁的父母出戰啊?”
面對大長公主精銳的目光,長甯心虛地别過頭,确實,她太魯莽了。
其實她也沒有多喜歡太子殿下......甚至比起聞人念,她更喜歡三哥哥聞人玖那樣溫潤如玉的表兄。
她是大将軍之女,自小便聽聞許多邊疆的戰事,對妖族自然仇視得很,便想着借北山公主撒氣。
可是,這北山公主也是欺人太甚,竟然敢縱容下人在聖國境内對她不敬。
這口氣,無論如何長甯也咽不下去。
見着女兒楚楚可憐的深情,大長公主也有些心軟,便彎下身去将長甯攬在自己懷中。
“你是我和你爹的獨女,我們自是把你當成明珠一樣捧着,你将來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
“那聞人念本非良木,心機頗深,他如今迎娶妖族公主怕是另有目的,你又何必趟這趟渾水?而那妖族公主遠嫁至此,舉目無親,心裡也未必好過,如今被你這樣一激,你教人家心裡怎麼想。”
“可是母親,再怎麼樣,她也不該拿髒水潑我。”一想到這裡,長甯的眼淚便斷了線似的,委屈得要命。
她自小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隻要護國大将軍和大長公主能做到的,沒有不應了她要求的。
如今被人這般羞辱,叫她怎能善罷甘休。
大長公主自然也清楚長甯郡主的性子,她擡手攏了攏女兒的發髻,說道:“我知你心中所想,過幾日母親會派人提點一下那妖族公主,你便不要再插手了。”
長甯不想忤逆母親的意思,更不想讓那妖女壞了心情,便面兒上一軟應了下來。
見女兒如此聽話可人,大長公主的心一下子化成了水,攙扶着長甯起了身,沒多久,屋裡便傳來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