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雀桐幾乎是兩手空空的就跑了出來,身上隻剩下一點兒錢,就連衣服也隻有身上這一件了,但是她不可能再回去拿東西了,因為這根本不現實,那個家她一旦進去說不定就出不來了。
梁雀桐心裡實在是有苦說不出,但是還得忍着這份苦楚給自己找一個容身之所。她認識的所有人裡除了陶思越其他人她都不放心,畢竟梁守軍和趙紅真對于她認識的那些人幾乎都知道住所,萬一到時候梁守軍真的沒有人性一家家的去找她那該怎麼辦?再者她去找張亞青等一些和她相熟的人,人家家裡也不一定有條件能讓她久待。
梁雀桐幾乎是毫不停歇的趕往陶思越那個家,她敲門的時候不是陶思越開的門,還是陶自陶,梁雀桐有些許拘謹,畢竟她和陶自陶除了上次上門找陶思越的時候見了一面可以說是毫不相熟的,再者她還真害怕撞上陶思越的父母,陶思越有沒有給家裡人講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還不知道呢。
陶自陶看見梁雀桐倒是不拘謹,笑着說道:“是你,快進來吧。”
梁雀桐進了院子裡面才算是松口氣,剛剛那種好像身後被人追趕的感覺才消失不見了,好像就這麼被隔絕在這扇門之外。
院子在外面看着很小,但是裡面卻沒有其他人家居住,陶家一家人竟然是獨自居住在一個院子,陶自陶先帶着她穿過了影壁才到了裡面,裡面種了不少樹木和花草,看起來活得年數都不小了,就連那爬牆的紫藤布滿一個藤架,還有一棵細長的棗樹,長得茂密,鵝黃色的小花開得密密麻麻的。
陶自陶把她領進了待客的客廳,客廳裡面有幾張沙發,都套着沙發套,并不像一般人家都是自己動手手工做出的木沙發,看起來是憑着家具票買來的,坐上去很是松軟。
梁雀桐随意瞅了瞅還看到了留聲機和收音機之類的東西,客廳布置得極為簡雅,但是殘留着一股中藥的味道,斷斷續續的,飄進她的鼻子裡。
她覺得自己的做法不是很禮貌,就收了目光,接過來陶自陶遞給她的茶杯,裡面應該是泡的紅茶,嘗起來口感很醇和,香氣很低調,需要慢慢聞才能聞出來。
陶自陶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說道:“陶……嗯,我弟今天也出門了,還沒有回來,但是這會兒都要吃中午飯了,我估計也快回來了,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他打個電話聯系一下,看看他今天中午回不回來。”
梁雀桐自然不能稱呼陶自陶叫姐姐,隻能說道:“好的,謝謝你。”
陶自陶擺擺手,很大方地說道:“别那麼客氣嘛,你們的事情我弟都跟我說了,咱們都快成一家人了,還那麼客氣幹什麼呢?你叫我姐就行。”
梁雀桐沒想到陶思越那麼迅速就告訴家裡了,她以為陶思越還得慢慢鋪墊一下呢,無論對誰而言,忽然提出來自己就要結婚了都是比較能給人帶來驚吓的事情,畢竟毫無預兆不是。
她不知道陶思越是怎麼給陶自陶講的這件事情,隻是裝作有些羞怯地笑笑,說道:“謝謝姐。”
她發現裝害羞這件事情如果熟練了話簡直是信手拈來,根本不用練習,隻要她一想起來她那晚主動向陶思越說我們結婚吧她就能自動的想起來那種感覺。
梁雀桐自然知道自己的羞怯不是對愛人的羞怯,而是對自己說謊的慚愧以及騙人的不好意思,但是她實在是沒辦法了。
陶自陶很快就打電話回來了,說:“你就在這兒等一會兒,他馬上就回來了,但是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了,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等會兒可以嗎?”
梁雀桐自然是無不可,她也不知道要和陶自陶講些什麼話,到時候為了找話題隻能和陶自陶侃大山,胡聊八聊的到時候萬一陶自陶再問她為什麼來,家裡面什麼情況,她都害怕自己忍不住情緒不能平心靜氣的和陶自陶講話了。
陶自陶穿了外套跟她告别之後就出門了,留下梁雀桐自己一個人坐在屋内。
院子裡的日頭日漸升高了,梁雀桐一個人着實是無聊,她打個哈欠,有些想睡覺,過了沒一會兒就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梁雀桐又夢見有人在身後追她,拽着她的腳踝要往沼澤裡面陷,她想喊救命,但是無論如何也喊不出聲,害怕的感覺不間斷的襲來,使得她的眼淚都要落下來。
她是被陶思越叫醒的,她一睜眼就看見陶思越的臉快要貼過來了,她一開始沒有看出來貼這麼近的到底是誰,下意識地一巴掌蓋了上去給他的臉推得遠遠的,等到推了之後才發現這是陶思越。
梁雀桐忙不疊地起身,道歉說道:“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沒反應過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