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疑惑那窺視的目光來自誰時,火車突然緊急刹車,劇烈的晃動差點把他從床邊晃下來。
火車停了下來。
梁玉麒好奇的朝窗外看去,此時的天色已經褪去昏黃,之餘天邊一縷金絲若隐若現,但不久後也被藏于暮色之中。
火車在夜晚的荒野中突然緊急停車,這讓車上的人們不免的恐懼起來。
耳邊頓時響起了人們因好奇疑惑和恐懼發出的聲音。
梁玉麒打開廂門,看着外面議論紛紛的人們。
這時一位乘務員從前一節車廂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和衆人解釋目前的情況。
“前面的軌道損壞了,不能通車,我們要在這裡等一晚上,等明天軌道修好了就能走了。”
軌道損壞,不能走,也确實沒有辦法,大家也隻能在這裡等着。
沒過多久,火車周邊就亮起了篝火,梁玉麒打開車窗往外看去,發現許多人都已經下車,在旁邊的草地上嬉鬧起來。
梁玉麒見狀也準備下車去透透氣。
“先生,請不要離開太遠,如果路修好了,可能随時會走。”站在車廂門口的工作人員提醒到。
梁玉麒點了點頭,便走下來車廂。
他直直的朝着車頭走去,他要看看那軌道的損壞程度。
來到車頭處,之間距離車頭兩三米的地上,圍着幾個維修工,梁玉麒大概看了一眼,軌道并不是被惡意破壞,似乎是接口處缺少維護,出了問題,也不知道好不好修。
“有、有鬼啊!”一個男人失魂落魄的從不遠處的小樹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車上的探照燈一下朝着他跑出的放向打過去,那裡一片寂靜,什麼也沒有。
男人回到人群中,縮在同行的人身邊,似乎收到了很大的驚吓。他的臉色煞白,眼神都呆滞了。
看到男人被驚吓到的模樣,梁玉麒實在是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麼,因為他在這裡沒有感受到陰邪之氣。
不知道男人的模樣是不是也吓到了其他人,原本在火車周圍透風的人一下少了一大半,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人還在晃悠,但也沒離開車廂太遠。
梁玉麒好奇的朝着男人跑出來的樹林走去,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藏在裡面。
他小心翼翼的走近樹林,裡面漆黑一片,連月光都透不過來,這種情況下就算有個人站在身邊一聲不吭一動不動,也不一定能察覺。
不知道摸索着走了多久,再回頭看時,連火車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梁玉麒皺了皺眉,意識到自己走了太遠了,準備回去。
就在他剛轉身要離開時,突然聽到一絲聲響,像是什麼很重東西被人拖拉着走。
“有人?”梁玉麒站定腳步,輕聲問了一聲。
對方似乎也被這一聲吓住了,半晌沒有一絲動靜。
“有人嗎?”梁玉麒提高聲音又問了一聲,他這次将聲音壓的很低,壓迫感十足。
對方沒有給出回應,兩人在黑暗中靜靜的伫立着,僵持着。
漆黑的樹林裡,夜風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蟲鳴将梁玉麒那細微的呼吸全部掩蓋。
可能是許久沒聽到有動靜,那拖拽重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次梁玉麒沒有在詢問,而是不動聲色的借着對方發出的噪聲掩蓋自己的動靜,聽着聲音一點一點的跟了下去。
一路上,對方還多次停下腳步,聽身邊的動靜,可他一停,梁玉麒也停了,自然是沒發現身後不遠處還跟了一個人。
但那種詭異的跟随感還是促使他加快了腳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的視野突然開闊,高懸的明月将面前一切照的透亮。
梁玉麒止步于樹林邊将自己藏在黑暗中,靜靜的注視着站在月光下的人。
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着發黃的粗布汗衫,他的腿邊還躺着一個人,他趴在地上,看不清臉,一動不動。
男人朝着身後的樹林裡張望着,面露疑色,他一直幹活身後有人,但現在回看卻不見一人。
他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柴刀,緊握在手中,一點一點的朝着樹林靠近,好像不找到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影子就誓不罷休。
黑暗中的梁玉麒見他過來,便緩緩的挪動身子,往更深處移動,确保男人發現不了他。
男人隻是站在樹林邊,不再靠近,伸着腦袋看着自己剛剛走過的路,看了半天沒發現異常,便收起柴刀,扛起地上的人,快步朝不遠處的村子跑去。
男人跑遠後,梁玉麒走了出來,他來到剛剛另一個人趴着的地上,那一小片泥土的顔色比周圍的略深,像是灑了什麼液體。他蹲下身,捏了一點土,在指間搓了一下。
泥土有些濕,放在鼻下聞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腥氣,不是土腥而是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