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你要是不睡覺，又沒事做，可以幫我調查一番，要是能找到聚陰符的所在就再好不過了。”梁玉麒看着無處可去的沈煜靈說道。

“好。”

沈煜靈并不是無處可去，而是不想回去，那邊的事情壓的他喘不過氣，他在逃避。

為了不打擾梁玉麒休息，沈煜靈在園中的動作都十分小心，生怕發出什麼大動靜驚醒了他。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花園中間的石景山上，發現了一個密道的口。

那洞口開在石景山的山壁上，切下來的石壁做門，門與整個石山嚴絲合縫，平時根本看不出來。

要不是沈煜靈無意間靠了一下那座石山，石門動了一下，根本就發現不了那石山被人動了手腳。

沈煜靈推開石門，裡面是個條漆黑悠長的隧道。

裡面還放着許多的物品，沈煜靈大概的翻看了一下，有衣服還有一些香，在一個盒子裡還放着一個小手電筒和一個剪影。

沈煜靈把這些東西全部打包拿去了梁玉麒的宿舍，等着第二天給他看。

次日一早，梁玉麒一睜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頭邊椅子上的沈煜靈，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你不會在我床前坐了一晚上吧？”

“你當誰願意坐這裡似的，還不是你夢魇我剛過來準備叫醒你，你就把我手抓住了。”沈煜靈說着就把自己的被梁玉麒緊緊抓住的左手擡了起來，上面還挂着梁玉麒的手。

梁玉麒見狀，連忙把手收了回來，尴尬的看着梁玉麒。

“師父别走！師父别走！不要留我一個人！”沈煜靈看着梁玉麒學着他昨晚夢魇時那急切慌張的語氣說道，那模樣很是欠打。“你是被師父抛棄了嗎？”

梁玉麒看着沈煜靈臉色一下拉了下來：“沒有！”

沈煜靈收起臉上的笑容，看着梁玉麒突然嚴肅的問道：“你後不後悔做守門人？你要是後悔……”

“不後悔！”

“當真不後悔？你知道守門人要是一個失誤，開了鬼門，會釀成怎樣的大禍嗎？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嗎？如果你沒有合适的繼承人，你将生生世世都要守着那扇看不見的門！”

梁玉麒看着沈煜靈，他在猶豫，他在扪心自問。

“……即便如此，我也會遵從師願，守下去，這門困住我一個就夠了。”

沈煜靈看着低落的梁玉麒，他知道在梁玉麒的心中肯定後悔過，不然他也不會再夢魇中說出那些話。

昨夜梁玉麒夢魇時，說了好多，沈煜靈全都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他挽留師父不要離開，懇求師兄放下對自己的恨意；他抱怨師父的偏心，把自由和選擇給了師兄，他痛哭流涕的向師父訴說自己這百年來到孤寂和苦楚。

“總有人窮極一生都在追求長生，殊不知長生帶來的不是理想中的美好，那是一種獨自在世間煎熬百年千年，甚至更久的孤寂。而不死，則是另一種對靈魂深度折磨的苦刑。”沈煜靈看着梁玉麒緩緩的說道。

“獨活世間百餘年，身邊的人事都在變換流轉，而我卻從一至終，被置身與變化之外，那感覺豈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梁玉麒摸一下眼角的淚痕，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夢魇時，可還說了别的話？”

“忘了。”沈煜靈将頭往旁邊一撇，不看梁玉麒。

梁玉麒見他那模樣還有剛剛說着話，就知道自己肯定說了許多，不然他也不會問自己後不後悔做守門人。

“那些東西是？”梁玉麒看到了窗邊椅子上放着衣物。

“贓物？”沈煜靈一副邀功的模樣看着梁玉麒，“我可是一夜未眠，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你打算怎謝謝我？”他将四張聚陰符捏在手裡，在梁玉麒面前晃了晃。

梁玉麒拿過符看了看，将那些符全部收入囊中。

“不焚毀嗎？”沈煜靈疑惑的問道。

“上等的符咒，毀之可惜。在哪找到的？”

沈煜靈指了指屋頂：“上面的四角，被瓦片壓着。花園裡的石景山背後有個密道，直通城外，這些東西都是在密道裡找到的。”

梁玉麒來到那堆衣物前，打開了那個裝着小手電筒和紙片剪影的盒子。

他看着那身姿曼妙的女子剪影，隻覺得十分眼熟，随後便将小小的剪影放在手電筒前面，又把手電筒打開，照向空白的牆面。

一個窈窕的女子身影出現在了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