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後冥府内部也開始了動蕩,百官野心紛紛顯露。
沈煜靈的摯友道遠山便是這場鬥争中的犧牲品,現在他們又将矛頭指向了道遠山的徒弟姜馭鳳。
在沈煜靈看來,這哪是針對姜馭鳳,這分明是在針對自己。
“哈哈哈!”沈煜靈看着楚江王大笑起來,“好,好!你說他姜馭鳳武将出身,做不了判官,可我記得當時招姜馭鳳入冥府為官的是你楚江王吧?”
“姜馭鳳為一代天驕,曾為一國開疆擴土,抵禦外敵,立下汗馬功勞,死後更是被三代帝王追封。這等功臣名将,我自然是不願錯過。”楚江王說道。
“好,即便如此。那當初斬魂将統領一席空缺,為何不讓他去,偏要讓他來判官司?”沈煜靈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姜馭鳳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子,咱們誰心裡在想什麼,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沈煜靈冷笑一聲,擡起頭撇了一眼楚江王,起身來到楚江王的身邊。
“姜馭鳳你動不了!”沈煜靈看着楚江王咬牙切齒的說道。“邪乎,傳我的令,判官司主判一職,我推姜馭鳳。”沈煜靈對着門口的邪乎大聲說道。
楚江王見沈煜靈鐵了心的要和自己杠到底,也隻能不敢心的笑了一下,冷聲說道:“您的意思,我懂了,那我也不打擾了。”
楚江王離開後,沈煜靈又坐回了桌前,單手扶額,閉着眼睛想着摯友道遠山的事情。
道遠山是畏罪自殺,但這件事得牽扯到百年之前。
有新入職的鬼差想要回陽間看望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便來找了好說話的道遠山,道遠山見這鬼差說的可憐,便軟了心。
可他是冥府的鬼差,去不得地上,道遠山就給他出了一個注意,讓他趁着七月半鬼門大開之時,喬裝成普通鬼魂,從鬼門離開。
道遠山當時再三叮囑,鬼門有守衛會統計出去和回來的數量,要他在鬼門關上之前一定要回來。
但那陰差出去之後,見了妻兒就舍不得回來了,後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習得邪術,吞魂維生,讓自己長久留在人間,并且已經煉出了肉身。
而鬼門統計者,沒有發現出去和回來的鬼魂數量不對等,是因為有生魂趁着鬼門開時,進了陰間,剛好補了他的空缺。
生魂入陰很快被發現,因此衆人也知道少了一個鬼魂沒回來,但當時處理這件事的鬼官正是沈煜靈,
沈煜靈為了摯友免受牢獄之災,動了私心,将一切罪責扣在了守門人頭上,罰了那守門人在幽窟蹲守三百年。
而如今此事被翻出,他們找來了那名鬼差詢問當時事情的經過,可那鬼差卻變了口,說是沈煜靈放他離開的冥府。
道遠山聽後心生怒火,出口責罵,奈何那鬼差咬死不改口,一口咬定是沈煜靈放他離開,還說與他人無關。
道遠山知道是背後有人讓他這麼說的,那人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最後道遠山将一切坦白,隻為給沈煜靈一個清白。
可還是有人不願就此罷休,想方設法誘導道遠山讓他将事情甩鍋給沈煜靈。
但道遠山哪裡肯,便當請了十殿閻羅和衆鬼官,當面認罪并自裁。
衆鬼官見如此結果,再無人多言。
“早就說過了,你那慈悲心早晚要害了你。”沈煜靈睜開眼睛,盯着桌面上的茶杯,自言道。“也許我當成也不該包庇你,罰你幾年牢獄之災,你也不會落得如此結果。”
“大人。”邪乎從門外走了進來。“我遇到泰山王了。”
“哦?他說什麼?”沈煜靈擡起頭看向邪乎。
“他說請您放心,姜馭鳳比起道遠山是個狠角,判官司,早晚要落在姜馭鳳手裡。”
沈煜靈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像是在發問又像在自問:“十殿閻羅,五方鬼帝,六案三司;姜馭鳳你能得到多少人多認可呢?”
“哈!我覺得以他的能力,他能爬到你的位置。”邪乎開玩笑的說道。
沈煜靈看向邪乎,臉上的神情甚是難猜。
邪乎見狀連忙打嘴,不再言語。
“去給我弄兩張海棠班的戲票。”沈煜靈突然說道。
“啊?”
“今晚還得幫梁玉麒再去試試那個戲子。”
“大人,您對那個守門人的事還挺上心的。”邪乎笑着說道。
沈煜靈愣了一下,眼中神情甚是複雜,似是愧疚,又是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