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陽的黑貓耳在絨毛毯裡輕輕顫動,尾巴無意識卷住宋凜的手腕。少年側睡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嘴角還沾着睡前喝的熱牛奶漬。宋凜坐在床邊,指尖懸在他後頸絨毛處,那裡的體溫帶着少年獨有的暖意。
他俯身湊近,鼻尖蹭過何陽頸側——是陽光曬過的皂角香混着淡淡的奶糖味,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藏在書包裡的橘子硬糖。宋凜喉結滾動,想起剛才群聊裡林小滿發的舊照:四歲的何陽抱着他的大腿,黑貓耳蹭着他的校服褲,奶聲奶氣喊“哥哥抱”。
[班級群聊·絨毛舊時光突襲]
林小滿(橘貓本橘):@全體成員考古到何陽小時候的黑曆史![圖片]
趙同學:卧槽!這是何陽?!抱着宋凜大腿哭唧唧的樣子也太奶了吧!
錢同學:重點是宋凜的表情!冰山臉居然在笑?!
陳墨(攝影狂魔):[圖片] 附:何陽十二歲在宋家餐桌前的抓拍(手裡攥着糖果紙,眼睛亮晶晶)。
林小滿(橘貓本橘):@陳墨還是你狠!這張我都沒見過!
何陽(黑貓奶糖):(未讀)
宋凜(銀漸層本層):@陳墨删了。
陳墨(攝影狂魔):已備份。
林小滿(橘貓本橘):宋凜學長急了!他急了!快說說,何陽十二歲說了什麼?我好像記得他當時對着糖果發呆?
[宋凜的記憶閃回·十二歲的餐桌]
十二歲的何陽剛搬來宋家,黑貓耳總怯生生地貼着頭皮。那天晚餐後,他盯着水晶盤裡的杏仁糖發呆,手指絞着洗得發白的衣角。
“哥哥,”他突然拽住宋凜的校服袖子,黑貓瞳映着餐桌燈光,“這是什麼呀?”
宋凜正收拾碗筷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看他:“糖果,挺甜的。”
少年突然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黑貓耳開心地晃了晃:“那我以後要給哥哥買一堆!讓你甜的就不會高冷啦!”他的聲音奶聲奶氣,帶着剛換牙的漏風音,爪子卻緊緊攥着宋凜的手指。
宋凜當時愣住了,看着少年認真的眼睛,突然覺得喉間發緊。他記得自己是怎麼别開臉,用依舊清冷的聲音說“無聊”,卻在轉身時偷偷把整盤糖果推到何陽面前。
[群聊·宋凜的意外發言]
宋凜(銀漸層本層):他十二歲說……要讓我甜得不會高冷。
趙同學:!!!驚天大爆料!
錢同學:所以宋凜學長現在這麼寵何陽,是被小時候的諾言收買了?
林小滿(橘貓本橘):嗚嗚嗚好甜!何陽小時候也太會了吧!
陳墨(攝影狂魔):[圖片] 附:宋凜十六歲偷偷給何陽剝糖的抓拍(指尖沾着糖紙碎屑)。
宋凜(銀漸層本層):@陳墨明天你值日。
林小滿(橘貓本橘):宋凜學長惱羞成怒了!
陳墨(攝影狂魔):收到。
宋凜看着手機屏幕輕笑,指尖劃過何陽十二歲的照片——少年手裡攥着他送的第一顆糖果,黑貓耳上還别着他用鋼筆刻的小月亮發卡。那時他才十七歲,卻已經把這個小自己一歲的弟弟放在心尖上。
[夜闌·絨毛毯上的溫度]
何陽在睡夢中哼唧一聲,黑貓耳蹭着宋凜的掌心。宋凜關掉手機,俯身替他掖好被角,指腹輕輕擦過他嘴角的奶漬。少年的睫毛顫了顫,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指:“哥……糖……”
“嗯,有糖。”宋凜低聲應着,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想起十二歲那個說要讓他變甜的少年,如今已經十六歲,黑貓耳依舊會在撒嬌時蹭他的脖頸,尾巴還是喜歡卷住他的手腕。
床頭燈的光映着何陽熟睡的臉,宋凜伸手摸了摸他後頸的絨毛,那裡的毛發柔軟得像團雲。他突然想起群裡趙同學的話——“被小時候的諾言收買”,忍不住低笑出聲。
或許吧。從十二歲那個攥着糖果說要讓他變甜的午後開始,他的世界就已經被這顆小奶糖徹底融化。所謂的“高冷”,不過是留給外人的殼,而殼裡的柔軟,早已在無數個絨毛相伴的日夜中,盡數捧給了身邊這個熟睡的少年。
[群聊最後的晚安]
林小滿(橘貓本橘):@何陽明天早上給我帶草莓糖!不然就把你尿床的照片發群裡!
何陽(黑貓奶糖):(未讀)
陳墨(攝影狂魔):@林小滿他睡着了,糖我明天給你帶。
林小滿(橘貓本橘):陳墨你最好了!mua!
趙同學:!!!副CP又發糖!
錢同學:我今晚注定磕糖失眠了!
宋凜(銀漸層本層):@全體成員睡。
宋凜放下手機,看着何陽在睡夢中咂嘴的樣子,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他輕輕躺到少年身邊,手臂剛伸過去,何陽就像小貓一樣蹭過來,黑貓耳貼在他胸口,尾巴卷住他的腰。
“哥……”少年在睡夢中喃喃,“糖……甜……”
宋凜收緊手臂,将他抱進懷裡,下巴抵着他的發頂。十二歲的糖果諾言,十六歲的絨毛相依,原來有些甜,是會從舌尖一直甜到心尖,再順着時光的脈絡,長成往後無數個日夜的溫暖與眷戀。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宋凜的舊手表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斑。他坐在教室後排,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表帶——那是何陽十二歲時送的,說要“讓哥哥的手腕也甜甜的”。此刻身旁的座位空着,何陽因家事要離校一天,空氣中少了熟悉的皂角混奶糖味。
“宋凜學長,”林小滿的橘貓耳小心翼翼地探過來,爪子扒拉着課桌沿,“何陽小時候……是不是特軟萌?”她身後的陳墨舉着相機,鏡頭對準宋凜腕間的舊表,鏡片在光線下閃着好奇的光。
宋凜擡眼,視線落向窗外,想起十三歲那年的雨天。那時的何陽還沒有貓耳,隻是個瘦得像豆芽菜的少年,校服袖子總是長過指尖。“他十三歲時……”宋凜的聲音低下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摔在操場積水裡,膝蓋擦破好大一塊皮。”
那天的雨下得很密,十三歲的何陽穿着不合腳的雨靴,追着一隻躲雨的流浪貓跑。宋凜撐着藍傘跟在後面,看着他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積水中。“哥哥!”少年的聲音帶着哭腔,卻沒立刻站起來,隻是坐在水裡望着他,眼眶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膝蓋疼嗎?”宋凜收傘蹲下身,雨水順着傘骨滴在何陽發白的手背上。少年搖搖頭,又猛地點頭,鼻尖挂着水珠,嘴唇哆嗦着:“哥哥……我好疼……”他的聲音奶聲奶氣,帶着濃重的鼻音,像隻被淋濕的小獸。
林小滿的橘貓耳抖了抖,爪子捂住嘴:“然後呢?”陳墨調整焦距,鏡頭捕捉到宋凜嘴角極淡的笑意。“然後?”宋凜喉結滾動,想起自己當時的無措,“他拉着我的衣角,說‘哥哥抱我’。”
十三歲的宋凜身高已達187,輕易就将165的何陽抱了起來。少年的濕校服蹭着他的襯衫,膝蓋的血混着雨水往下滴,卻固執地把臉埋在他肩窩,哭得渾身發抖。“很疼嗎?”宋凜用紙巾壓着傷口,掌心貼着少年冰涼的後背。
“嗯……”何陽的聲音悶悶的,帶着哭腔,“哥哥……吹吹就不疼了……”宋凜低頭,對着他膝蓋的傷口輕輕吹氣,感受到肩頭的布料被淚水浸透。他想起母親常說的“絨毛族幼年期受傷會本能尋求庇護”,那時卻隻覺得懷裡的少年輕得像片羽毛,需要用盡力氣去護着。
“後來怎麼有了貓耳?”林小滿的橘貓尾在桌下晃得急切。宋凜的視線落在窗外的香樟樹上,想起那個被橘貓耳少女硬塞飲料的午後。“林小滿給他喝了瓶‘絨毛覺醒飲’,”宋凜的語氣帶着無奈,“說是能讓他變得‘更像小奶貓’。”
十四歲的何陽喝下飲料後,半夜在沙發上疼得打滾,後頸冒出兩撮絨毛。宋凜守在旁邊,用濕毛巾替他擦汗,看着那對小巧的黑貓耳一點點成型,尖端還帶着粉嫩的肉墊。“哥……我耳朵……”少年摸着後頸,眼裡滿是驚恐,卻在宋凜握住他的手時,漸漸安定下來。
“現在想想,”宋凜的指尖劃過桌面刻着的小貓圖案,那是何陽去年偷偷畫的,“他沒長貓耳時,反而更像小貓。”十三歲的少年會奶聲奶氣要抱抱,會在打雷時鑽進他被窩,會把糖果紙攢在鐵盒裡說“給哥哥換甜心情”。
陳墨放下相機,鏡片後的眼神帶着了然:“所以何陽現在的貓耳,是你寵出來的。”宋凜沒說話,隻是看着空座位上何陽常放的絨毛筆袋,嘴角勾起極淡的弧度。是啊,無論是十三歲無耳的哭包,還是現在會炸毛的黑貓少年,都是他放在心尖上寵着的寶貝。
放學時的夕陽把宋凜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路過操場積水處,想起十三歲那個雨天。那時的何陽還夠不到他的肩膀,如今卻已長到183,能輕易蹭到他的下巴。他摸了摸腕間的舊表,指針正指向他們初遇的時刻——七點十七分。
“哥!”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何陽背着書包跑過來,黑貓耳在夕陽下泛着微光,“事情辦完啦!林小滿說你今天講了我好多壞話?”少年的尾巴卷住他的手臂晃來晃去,眼底帶着狡黠的笑。
宋凜挑眉,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指尖在發旋處停頓:“我說你十三歲摔進水坑,哭着要抱抱。”何陽的臉“唰”地紅透,黑貓耳炸毛般豎起來:“哥!那都是老黃曆了!”他跺了跺腳,尾巴尖在空氣中畫着圈。
“嗯,”宋凜低笑出聲,指腹擦過他發燙的耳後,“老黃曆裡的小哭包,現在長成大貓了。”何陽的黑貓瞳亮晶晶的,蹭着他的掌心:“但還是要哥哥抱。”
暮色漫過操場時,何陽的黑貓耳還在因宋凜的話而發燙。他踢着路邊的小石子,尾巴卷住宋凜的手腕晃來晃去:“哥,你那時候抱我是不是很費勁?我記得你校服袖子都被我哭濕了。”
宋凜看着他泛紅的耳尖,想起十三歲那個雨天,少年的眼淚确實浸透了他半邊襯衫。“不費勁,”他的指尖在何陽後頸的絨毛處順毛,那裡的毛發在暮色中泛着微光,“那時候你才多重?”
“才不重呢!”何陽氣鼓鼓地反駁,黑貓耳抖了抖,“林小滿說我小時候像隻營養不良的小奶貓。”他想起十四歲剛長出貓耳時,林小滿舉着“絨毛覺醒飲”興奮的樣子,突然停下腳步:“哥,你第一次看到我長貓耳,是不是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