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率先離開了觀察室。在諸伏景光也即将踏出觀察室門外的那刻,坐在一旁興緻勃勃看着這一切的格拉帕突然開口道。
“所以你還想要聽故事嗎?”
諸伏景光的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不答反問。
“還有誰聽過你的‘故事’?”
格拉帕動作輕盈地跳下操作台,往諸伏景光的方向走了幾步,彎起眼睛。
“目前還沒有呢,你想成為第一個嗎?”
……
赤井秀一在走廊處抽完了三支煙,才看到蘇格蘭的身影從另一頭出現。
他默不作聲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從外形上看與進去之前别無二緻,手上也并沒有什麼多餘的痕迹。
這是沒有動手?
想到這裡,赤井秀一輕輕揉搓了一下指腹,然後将手上那塊血迹抹掉。
或許蘇格蘭跟波本确實沒什麼關系。他的狀态太平常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可以問問。
“格拉帕,”赤井秀一緩緩講出這個代号,然後成功捕捉到蘇格蘭看過來的視線。
“看來你也見過他了,”他了然道,“這個人實在有些不同尋常,他有一種讓人情不自禁忽略掉其他一切的氣質……”
“催眠嗎?”蘇格蘭接話道,他眉眼沉下來的樣子看起來攻擊性很強,看來格拉帕和他初次見面并不愉快,“不知道用了什麼小手段,琴酒什麼時候也信這些了?”
赤井秀一又道,“或許是上面的意思。不過波本的确栽在了他手上……雖然沒有翻出什麼證據來,但是波本确實有點奇怪。”
“奇怪?總不可能真的是被催眠了。”
這個可能性一旦被考慮到,不免有些細思極恐。
如果代号成員也可以被輕易催眠……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想着,誰又知道那所謂的“背叛”究竟是自願、還是被自願呢?
屆時無論是卧底還是真正的組織成員,恐怕都将難以容忍格拉帕的存在吧。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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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島加奈理在黃昏的時候接到了松田陣平的電話。
“……經過法醫的鑒定,千田先生的死亡時間是在淩晨,死因是眉心中彈。千田女士的死亡時間是11點半左右,路人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救援。”
松田陣平言簡意赅地将東京灣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又帶來一個新消息,“梶原律師被找到了,他現在沒什麼大問題,據他自己解釋是被賭場的人打暈帶走後關在附近的倉庫裡,最後被一個好心人給救了。”
佐島加奈理追問:“那個好心人是誰,去哪裡了他有說嗎?”
松田陣平那邊的聲音停了停,就在佐島加奈理以為是信号不好想要再問一遍的時候他開口了。
“他說是一個有着金色頭發、深色皮膚的青年,幫助他逃離倉庫後一個人潛入了賭場内部。佐島小姐,請你做好一個心理準備,梶原先生成功出逃的時間是11點45分,他找到警署報案的時間是在下午,但是現在已經是黃昏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晦暗不明:“佐島小姐,你的管家隻身潛入賭場,現在情況不明,我知道你很焦急,但是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是普通市民承受不起的。
這起案件牽涉範圍很廣,或許我們搜查一課都不一定能有資格辦理這起案子。所以作為普通市民的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家裡,别亂跑。”
結束通話沒多久,佐島加奈理沉吟片刻找出一張白紙,抽出筆在上面列起了這一天自己經曆各項事件和收集信息的時間線。
[上午8:00,千田女士聯系不上丈夫,帶着女兒一起去到律所;]
[上午9:00,千田女士回家找取相關财産證明資料,随後未歸;]
[上午9:16,千田女士經過壽福寺回家的身影被監控拍到;]
[上午10:00,梶原律師聯系不上千田女士,前往千田宅後很快失聯;]
[上午10:07,梶原律師途徑壽福寺的身影被監控拍到;]
[上午10:40,松田警官在壽福寺旁邊的小巷裡發現一枚彈殼;]
[上午11:00,偶遇松田警官,聯系不上安室先生,取消午餐前往警視廳;]
[上午11:20,存檔;]
[上午11:45,梶原先生在安室先生的幫助下成功出逃,此時安室先生行動自如沒有危險,出現地點疑似賭場附近的倉庫;]
[下午15:00,松田警官接到電話發現千田夫婦遺體,初步推測千田女士在11點30分遇害。]
佐島加奈理現在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自己11點20分的存檔時間是否還來得及改變些什麼。
如果是松田警官給出的信息準确無誤,那麼起碼她可以肯定的是,在自己存檔的那個時間千田女士還有一線生機,安室先生尚且行動自如并且有迹可循,而梶原律師更是成功找到警署得到保護。
佐島加奈理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腔内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一切都還來得及……而且她知道要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