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島加奈理注意到松田陣平的眉毛微微揚起一個弧度,但是他很快又面無表情地将東西收起來。
“現在作為證物,需要統一收納管理。”他這麼說了一句,然後将這個魔方順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有點不對勁。佐島加奈理眯起眼睛。
松田警官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湯口俊孝還在不依不饒地指責岡川绫花,認為她身上有很大嫌疑,嚷嚷着讓她不要再撒謊老實認罪。
“你的作案動機太明顯了,我現在懷疑剛才的吵架是不是有你故意的成分,要不然為什麼你要推動桌子上的餐具?你一定是趁着那個時候偷偷下了毒……”
“不是哦。”當湯口俊孝說到這裡時,在一旁聽了很久的菊池多美子突然插話道。
衆人的視線轉向她。
菊池多美子一改剛才臭臉為自己辯白的狀态,回憶起來,“你們吵架争執的時候我剛好在你們附近的空桌上收拾殘餘的餐具,因為之前被客人提醒要小聲一點所以放輕了手腳。”
“但是你們突然吵起架來,又是動手又是推搡,把桌子上的餐具搞得噼裡啪啦響,我就很不爽地盯着你們想過去教訓一下。等到我終于走到你們桌邊、大江幫我抓住飛出去的餐具的這段時間裡,他都沒有吃過東西——這點我記得很清楚,作為被同桌兩人一起敲了腦袋的倒黴蛋他真的很顯眼。”
“說起來,你們究竟在吵什麼,怎麼會動起手來?”佐藤美和子好奇地看着湯口俊孝說道。
湯口俊孝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在衆人的注視下他也不得不将這一段事情從頭到尾地講一遍。
“我事先聲明,我絕對不至于因為這種事情殺人,”湯口俊孝破罐子破摔道,他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他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把作業裡所有的任務全都交給我做,這次作業就是這樣,本來任務量就很大了,已經到了截止期但是臨時出了問題,他異想天開地想要換一個方向從頭再來,大罵我和岡川是廢物,我們就吵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你有什麼把柄拿在他手裡嗎?”岡川绫花皺着眉頭盯他。
湯口俊孝含糊地一句話帶過:“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湯口俊孝的随身物品裡也是學生常見的文具、資料書和一副耳機。他有一本厚厚的詞典放在凳子上正好被外套遮住,此時也被搜查的警員一起拿了過來。
“啊,你還帶了法文詞典?”工藤新一好奇地看着湯口俊孝,“你們的小組作業需要用到這個嗎?我剛才看到你們的論文和資料裡好像沒有法文啊……”
“這是我的習慣,”湯口俊孝不耐煩地皺着眉頭,“随身帶着而已。小鬼别多管閑事!”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遠處,聽到這話的松田陣平擡眼看了過來。他走上前從搜查的警員手裡接過詞典,訝異道,“封面很特别。”
随後,松田陣平又翻開了詞典的内頁。内頁是很經典的裝訂手法,用粗線繩将紙頁編在一起,這種裝訂手法十分複古好看,是很多文藝青年偏好的類型,但它的缺點就是紮得不牢的話就容易散。
不過湯口俊孝似乎十分愛惜這本詞典,雖然内部邊緣的紙頁有一些微微卷起和發黃,但本身還十分結實。
湯口俊孝看着松田陣平反複拿着那本詞典在看,冷汗漸漸從腦袋上滲出來。
“警官先生,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那個在後廚出入的菊池多美子和随身帶了藥品的岡川绫花明顯很容易作案吧,我可是從頭到尾沒有碰過大江的食物的!”
松田陣平隻是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說:“沒什麼。你的詞典很特别。”
他繞開湯口俊孝想要接過詞典的手,将詞典交到身邊警員的手上。然後長腿一邁,來到死者的屍體旁邊,重新開始觀察起屍體。
“對了,佐島小姐,還有工藤小子,”松田陣平突然問道,“大江的腦袋,有幾個人敲過?用什麼敲的?”
工藤新一撓撓頭,看向佐島加奈理。那個時候他好像還在和綠川先生讨論是否在跟蹤佐島小姐的事情……诶等等,綠川先生去哪了?
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意識到綠川澄可能已經跟着其他無關的食客一起離開了。
佐島加奈理回憶着,“好像是岡川小姐先動的手,然後湯口先生用一本書敲了他的腦袋……啊,就是用這本詞典敲的!”
松田陣平的手正好摸到死者頭上的那個大包。他撥開頭發在光線下仔細看了看,然後露出一個自信的笑。
“湯口俊孝先生,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