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下台後,全載羽才緩緩從意亂情迷中抽身。那風華絕代的少女在起舞時用她含情脈脈的桃花眼暗送秋波,他的目光就隻能為那張朱顔國色的面容停滞了。回眸一笑百媚生,他幾乎無法招架,就倒進了那片飽含她馨香氣味的花海裡。喉結不自覺地上下起伏着,交織侵略性的視線全數聚焦在朝他款款而來的少女上。安瑜芝問他好看嗎。隻要是她,他就隻能赤忱地回答他所真實感受到的想法。
全載羽這輩子就甘願栽在安瑜芝身上了。
少女也很滿意自己穿着這件舞衣的效果,随之又有點遺憾到學期末時要把舞裙拿去拍賣。突然間她想到了那個他過年時送的瓷白色相機。跟全載羽說過一聲後,她忙不疊地跑去裡屋取相機。
像隻蝴蝶似的。全載羽細細把她身着紫藤花钗裙的樣子印刻在記憶深處,在他臉上極不常見的柔和目光貪戀地随着安瑜芝離去的方向短暫地停歇了片刻,随即在理智的克制下轉瞬即逝。
等那個風姿綽約的身影回來後,他順手接過了她遞來的相機。安瑜芝還帶了一柄團扇當裝飾。她坐在涼亭裡的檀木秋千上,一手扶着身側的藤蔓,一手握着扇柄放置胸前。紋樣繁華的缂絲團扇半遮半掩着那瓣朱唇,在質地精良的絲線之下,正朦胧地顯現出她精緻的鎖骨。要是視線往旁側擴展開去,映入眼簾的就是美人香肩半露。這紅顔佳人正撲閃着水靈靈的眸子望向給她照相的少年,悄悄眉目傳情,眼底飽含笑意。足尖輕掂台面搖動秋千,那雙皓白的腿也就随之飄飄搖搖,弄得裙袂乘着清風四散而飛,堪堪隻能覆蓋到腰臀處的春光。當真是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全載羽其實在剛接收到她今天不對勁的信号時就把有關私欲的那半壁神經封鎖了起來。這要是讓她得逞了以後還不得被她牽着鼻子走,他知道一旦落入她的溫柔鄉就會飽經銷魂蝕骨的煎熬。好在他定力尚且深厚,關于情欲方面他着實比安瑜芝更有耐心。反正該他的人兒什麼時候都跑不了,他更擅長使點伎倆等着她自己攀附上來。
這張照片最後洗出來了兩張。
“你覺得我這件裙子到時候能賣多少?”
安瑜芝洋洋得意地欣賞着剛換下來紫藤舞裙,挂在衣架上給全載羽全面展示着。
其實他更想勸她自己留下,他極度不想有别人穿上她的作品跳着根本不及她一星半點的舞。
“我還挺舍不得拍賣它的。”
少女自己喃喃道。
還好她也是這麼想的。全載羽松了口氣,他表示贊同安瑜芝留下裙子。
“那我到時候交什麼呢……也沒興趣再做點别的了。”
苦悶的少女撐着下巴,眼神因在思慮中而逐漸失焦。
“我給你做。”
全載羽想着為了她湊出那些零散的時間來幹活,以後可都得從她身上讨回來。
“不行啊,你做的我也舍不得賣。”
少女說着帶有無可奈何音調的話語,透露了些許溫存的情感。
她慣會說好聽話讓他也拿她沒辦法。全載羽對此沒轍了,不過他的心情因為這句“舍不得”而陡然開朗又舒暢。
“那怎麼辦。”
“我去把賽退了。”
退賽的話,報名費是一分不還的。不過安瑜芝也并不在意這點閑錢。突然她略微遺憾地說了些俏皮可愛的話。
“早知道剛才不那麼說了。我應該讓你幫我做的,到時候拿了東西就瞞着你把賽退了。”
說的這話連她自個兒都忍不住被逗笑,有點損招全使他身上了。全載羽倒是被她這番說辭引得泛起笑意,她想從他這兒讨東西哪還用得着使這麼費勁的招兒。
直說不就完了。
“想要什麼?”
直接說就沒有驚喜感了。她想要一個全載羽特别為她準備的東西。
“有什麼要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适合給她的物什,轉而向少女表明道他知道了。
安瑜芝翹首以盼着他給出的答案,而她早就準備好了回禮。